巷中小贩堆放的筐篓之中,六郎立刻走出巷子,他双眼一扫,便找到了排在人满为患的汇记门前正痴痴等待吃食的阿福。这一眼,还扫到另一个鬼祟的身影…… 又一个? 六郎垂头看向手腕处,鲜血已经染红了衣袖。 没有退路,他将伤了的手臂藏于身后,几步来到阿福身边,故作一脸轻松地对阿福笑言:“阿福,排队的人可真不少啊?”未敢将巷子中的事说明,也不能把眼前的危险告之,他现在要先稳住的是自己的心境。 阿福自是毫无察觉,一见是夫子来了,小脸瞬间笑开了花:“对呀对呀,夫子你的消息好灵通的,这家的海棠酥可有名了,我来汇城也算有些日子了,竟然不知道有此等好吃的吃食呢!就是人多了点。”一说起吃的,齐福那圆圆的小脸蛋眉飞色舞的,完全没瞧见六郎略发急迫的语速与紧张的神情。 “阿福,这个不急,”六郎拉起齐福就往外走,“前一刻,罗夫人派人到书斋来过,说想找个孩子小鞋的绣样,你这就去,别让夫人等急了。” “那海棠酥……” “这里人多,由我来排队吧!” “可是我就快排到了呀……” “阿福!”六郎突然停下脚步,一把按住齐福的双肩,迫使她不可 回头,只能看向自己。当两人四目相对时,六郎十分艰难地压制住内心的惶恐不安,尽量使自己平静下来,语气温和一些:“听我说,罗夫人很急,你不许在街上徘徊,快到罗宅去,在那里等我。” 阿福定定地看向六郎,虽是不知发生了何事,但心中有种说不出的异样感觉。 恍惚间,她似是从夫子的眼中隐约看到了惊慌之色,心头也随之泛起一丝荒乱。齐福启口欲问,张了张嘴,最终还是顺从地先点头应下。 齐福只走了两步,又不禁有些狐疑, 回头瞅了一眼夫子匆匆离去的背影。只见六郎在心中默默盘算着,疾步向前方走去。 “咦?夫子不是说今日有课吗,为何没去书斋呀?” 来到罗宅,齐福在与雪儿说明来意后,她见雪儿莫名的有些神色慌张,心神不宁的样子。雪儿说是夫人有些困乏,正在休息,拿了做针线活儿的东西,让阿福先到偏厅等候。 待身边无人之时,坐在偏厅的阿福开始细细地琢磨起之前发生的种种事情,心中有好多的不解,垂头时,刚好看到自己的肩头有猩红入目。 在哪里蹭到了什么吗? 一个画面突然在齐福的头脑中闪过:集市上,夫子握过她的肩头! 夫子受伤了!不然,她的肩头为何会有血色? 有些事,真是越想越让阿福不安。 等了会儿,罗夫人还是不见她,而夫子也未按约定所说,来到罗宅。既然夫子迟迟未到,齐福决定先去书斋看看,也许夫子已经买好了糕点,先到书斋去了。 将针线包和小样收入篮中,阿福直奔书斋。 她一到书斋,罗老管家忙迎了出来,上来就道:“是阿福娘子呀,萧夫子的病可好些了?” 阿福闻声一愣,还没等她张嘴寻问,就从老管家口中得知,就在刚刚,雪儿已经来过了,而且是来为夫子请假的,说是夫子身子不舒服。 夫子病了吗? 齐福听后一愣,一双眼睛睁得溜圆。 “我还说呢,来通报也应该是阿福娘子来呀,想着许是萧夫子病得太重,你无法抽身过来呢!”罗老管家的话听在齐福的耳中,不只有匪夷所思,更让她的不安感加重了,一时思绪烦乱,疑雾重重。 无论怎样,她还是决定 回小屋看看,找到夫子才是现下的首要大事。 齐福走过集市时,她还特意往汇记的方向看了看,自是不见夫子的人影。刚要往城郊走,就见身边有人匆匆跑过,一个、两个……越来越多的人跑过阿福的身边,他们手里有拿脸盆的,有拿水桶的,还有人边跑边喊:“着火啦!快去救火呀!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