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哭 回后院哭去!”柳掌柜想都没想,开口怒斥齐福。 可刚一说完,又觉得齐福是主上带来的人,她是否有些过于严厉了? “我……我饿……”一边哭着,一边囫囵说话的阿福其实早已饿得不行了。 从一早吃过早食后,就一直窝在后院的小板凳上刷盘子。她现在是真的想吃上一筷子桌上的青椒炒腊肉,咬一口那白花花的大馒头。 可就是这么简单的要求,竟无一人应允她。 看着这张梨花带雨的小脸,别说别人,就是刚还火冒三丈的柳掌柜也都心软了。这会儿,她多少有点儿骑虎难下。可一店之主,怎能轻易松口?心中想着,柳掌柜便不自觉地扭脸看向她家主上,怎么做,您拿主意吧! 可这种时候,哪有掌柜的看账房先生的眼色行事的?别说自己店里的人感觉奇怪,弄不好连外人也要看出端倪来。 六郎利目微瞪,不怒自威。 他一个不快的眼色飞出,柳掌柜的立刻心领神会,如同得了命令一般,果断 回过头去,对着齐福就是一通责骂:“你碗刷完了吗?饿什么饿?还不给我滚 回去!” 阿福是真饿了,也顾不上难堪,继续哭哀求道:“掌柜的,我好饿,吃完再刷不行吗?” 柳掌柜下意识的又瞥了眼她家主上,被一眼给瞪了 回来。 “这是规矩!”柳掌柜决定将恶人做到底,“今日若是刷不完,你就别想吃一口饭!” 阿福没想到会得到这么决绝的 回答,她无助的看向夫子,早把约定丢到脑后去了,开口求助:“夫……” 齐福还未将“夫子救命!”这几个字说全,被夫子突如其来的一声尖锐的咳嗽声,给咳了 回去。 她再看六郎时,他家夫子不仅没抬眼瞧她,还摆出一副事不关已的样子,悠闲地持筷夹起一片菜叶,放入口中细细地咀嚼,压根儿就没打算管她。 见夫子对她的事不闻不问,不理不睬,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阿福一时心如死灰,只得绝望的抹着眼泪,落寞地走 回了后面的小院儿。 说什么帮她实现愿望? 说什么帮她留在仙客来? 别说吃全菜单上的山珍海味了,现如今,她干了一天的活儿,连顿饱饭都不给吃,夫子怎么能如此欺骗于她? “他自己一个人在前吃吃喝喝,让我 回来刷碗,夫子怎么能这样对我,呜呜……为何不让我吃饭,呜呜……我好饿,呜呜……”阿福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小板凳上,越想越是委屈,一时哭得眼泪鼻涕横流,手一滑,“咔嚓”一声,又失手摔了个碟子。 “好呀,不管就不管,我们从此一刀两断,我……”阿福泪目圆瞪,像是要说出何豪言壮语一般,却又忍不住咧嘴哭道,“我饿啊……” 有骨气的齐福还是败给了饥饿的肚子。 突然间,她想到一件极为重要的关键点:她的身后,不就是厨房吗? 阿福也顾不上哭了,起身遛进了无人看管的厨房之中。 入夜晚的厨房里,乌漆麻黑的,她不敢点灯,只凭借窗口洒入的朦胧月光,她就近找到的是放于小桌盖帘上的几只白面大馒头,馒头一个个喧腾松软,还有些许温热;再有,便是灶台上的那口大铁锅了,里面似乎还用微火炖着什么菜呢! 启盖一嗅,那股子鲜香味儿绝了! 本来就是饿得不行,这么一闻,简直口水泛滥了。齐福放下锅盖,随便寻了个大海碗,舀上那么一炒勺,就着馒头开吃,这才发觉,这菜的主料是面筋和大虾仁。香油炸好的油面筋有多香自是不用多说,记得一早小贩子送来的活河虾一个个伸展都有食指长短了,这等上乘的配料同煮,难怪透着一股子诱人的鲜味。 整整消灭掉一个大馒头外加一碗虾仁独面筋,齐福这才心满意足的走出厨房。 无奈,又要接着洗碗了。 这般洗啊洗啊,刷啊刷啊,不知过了多久,她就觉得手中的碗筷好重,木盆中的水也是愈发的冰冷,眼皮那是逐渐加重,重到快要睁不开了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