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谁啊?她想,吵死了。 可那大喊大叫的人一点也不知趣般还在嚎着,“总算是醒了,沈前辈这次受伤真的好重啊!” 知道她受伤了还大吵大闹的,生怕她静养起来是吧? 沈如晚没好气地想着,像是有一身的脾气,不知道往哪发泄,满心烦躁。 “别吵。”她用尽全力开了嗓,声音很轻,听起来特别沙哑,很疲倦。 这声音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房间里忽然没声音了。 包括沈如晚,她也一惊。 这是她的声音? 她已经有好多年没听见自己声音这么沙哑了,上一次还是在雪原上,被邵元康救起又苏醒的时候。那时候她既庆幸自己还活着,可又痛恨自己还活着,这么多年她一直都在想这个。 可现在不一样了。 她想,她再也不会着迷于忘却和回避了,她现在想要的是真相、是成功、是把想要追求的东西都紧紧握在手里,谁也夺不走,除非她死。 现在,她想睁开眼睛,重新回到那个她熟悉的世界。 沈如晚的眼皮微微颤动了几下,像是风拂过花瓣一般轻微,可睁开只是一瞬间。 她静静地睁开眼睛,像是堪称杰作的傀儡活了过来。 曲不询就坐在榻边,紧紧盯着她。 他神色很沉,眉头紧锁,在她睁眼那一瞬还没来得及收起关切,微怔地和她对视。 沈如晚的目光直直地落在他脸上。 “我睡了多久?”她忽然问,声音很哑,慢慢的,可比方才有力气了一点。 曲不询喉头收紧了,咽下干涩。 “二十多天了。”他说得也很慢,若无其事,“知道你爱睡觉,可也不能睡这么久吧?” 在原本预期里,沈如晚十五日左右便该醒的,可日子一天天过,她却一直昏睡,气息仍旧微弱,神识也没什么波动,仿佛就这么天长地久地睡下去一般。 “沈前辈,我师父可是被吓坏了。”陈献忽然探出头来,“你是没看见,前几天我师父的脸色那叫一个沉郁冷凝,恨不得把你叫醒,自己躺下。这几天我吓得大气不敢喘。我们都特别担心你。” 沈如晚眼珠慢慢地转了一圈。 陈献和楚瑶光都凑在她床榻边上,喜气洋洋地看着她。 她好久没见过这样真切为她欢喜的脸了,很慢地勾了一下唇角。 这一点微小的表情似乎也很耗费力气,让她疲倦不堪。 “陈缘深找到了吗?”她忽然问道。 眼前的笑脸忽而消失了。 无论是陈献还是楚瑶光,都用一种忐忑的神情望着她,欲言又止。 只有曲不询神色还沉沉的。 “没有。”他说,声音平稳,“没有人见到他,钟盈袖也不知道——这未必是个坏消息。” 没有找到陈缘深,至少没有找到他的尸体,也就不能说明陈缘深死了,总没到最坏的地步。 也许,也能算个寄托。 沈如晚没说话。 她半阖眸,微微抬了抬手,像是示意他们把她扶起来。 曲不询默不作声地伸手,揽在她背后,稳稳地将她扶着坐了起来,靠在那里,没什么力气,脊背也不复从前那样永远挺直,可不知道为什么,她抬眸时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