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师姐没有跟过来便好,否则以卢玄晟几人的实力,一旦斗起法来,师姐若再次走火入魔,那就太危险了。 陈缘深想到这,眼神有些复杂地望了曲不询一眼,后者发现只有自己被带了过来,挑了挑眉,强敌环伺,竟没一点惊恐畏惧,目光一转,反过来望了陈缘深一眼,似笑非笑,不无嘲意。 陈缘深冷淡地挪开目光。 “你们还在等什么?”他问翁拂,“我已经把人带过来了,不是说好你们来动手吗?” 他说到这里,眼神忽而一凝。 眼前的几人里,竟没有白飞昙的身影! “白飞昙呢?”他心里骤然一惊,控制不住地追问,“他怎么不在?” 翁拂笑眯眯地望过来。 “你这次做得确实不错。”他和颜悦色,却不知怎么的,越看越让人觉得面目可憎,“不过光把沈如晚困在阵法里,未免也太浪费时间了,正好白飞昙自告奋勇,我想着正好,就让他留在那里,让他掌握阵法,杀了沈如晚就是。” 陈缘深垂在身侧的手骤然收紧。 “什么?”他难以置信地望向翁拂,“我们不是说好了等出去再说——” 翁拂还是那副让人生厌的笑容,“忽然改了主意,早晚都要死的人,又有什么区别?” 陈缘深脸色煞白。 他禁不住想起上次在街市时,沈如晚因白飞昙一席话而险些走火入魔,现在白飞昙竟留在山庄里、掌握着阵法,一旦师姐再次被刺激得走火入魔,岂不是他害了师姐? 他抬眸,无限憎恨地看着翁拂,后者却用一种近乎让人望之便生厌的了然眼神望着他。 “你说你,蛊虫都已经下了,怎么还是不坚定呢?”翁拂戏谑地说,“朝秦暮楚可不是什么好行径,既然你下不了决心,我们只能帮你下决心了。” 陈缘深浑身冰冷。 “你故意骗我说等回到山庄后再解决沈如晚,实际上你早就打算把白飞昙留在山庄里。”他几乎说不下去,“哪怕我,哪怕我把蛊虫下在……她身上,你还是不信。” “谁叫你们师姐弟实在深情厚谊呢?”翁拂悠悠地说,“没办法,只能多想几步了,等你没了退路,咱们自然就能互相信任了。” 陈缘深止不住地颤抖,就连上下牙关也碰撞着发出声响,可半句话也说不出。 “蛊虫?”曲不询忽然开口。 他目光沉沉地望了陈缘深一眼,“什么蛊虫?” 这个唯一被带到山中的剑修,这个强敌环伺的倒霉蛋,面对这样显然不妙的局势,听见陈缘深方才毫不掩饰的对他的算计,一直默不作声,神色平静,没有一点惊恐之色。 直到此刻,他第一次开口,问的竟然不是和他自己有关的事,而是沈如晚。 “你在你师姐身上下了蛊虫?”曲不询神色骤然沉冷,声音也渐渐低沉了下来,像是荒野上蛰伏的凶兽,明明声音不大,却每个字都让人心惊肉跳。 陈缘深几乎没法与这样的目光对视。 他匆匆挪开目光,神色复杂地朝翁拂的方向望了一眼,忽而转身,顺着甬道朝尽头跑去。 跑!用力跑!去往他多年如一日最熟悉的暗室,在蛊虫被催动、万蚁蚀心之前,亲手把所有药人都带走,做完他日日夜夜辗转反侧想做却没有做的事。 曲不询在他身后,神色冰冷。 灵气几乎是转瞬便凝结成剑气,劈过甬道,骤然落在陈缘深的身后,将要把后者死死钉在原地。 陈缘深只觉身后忽而一阵锋锐到让他浑身颤栗的刺痛,连脚步也跌跌撞撞,脑海一片空白,只剩下用尽全力向前。 不能被这剑气追上,一旦追上,他便再也动不了了,也无法完成他想做的事了。 然而无论他如何竭尽全力,这甬道仿佛长得没有尽头,只有背后的剑气越来越近,像是无可脱逃的命运。 “哎,好不容易找到一个还凑合的灵植师,可不能给你弄死了。” 就在剑气即将落下时,一道暗黄的灵气后发先至,抢先挡在陈缘深的身后,将那剑气挡了一瞬,便像是承受不住一般,轰然碎裂了。 可这一瞬也够陈缘深遁入甬道尽头的暗室,背影在幽黑的曜石门后一闪而逝。 剑气狠狠劈在曜石门上,留下一道深深的剑痕,可曜石门太厚重,连颤也没颤一下。 翁拂和卢玄晟望着那道剑痕,两人都沉默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