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毅把钱和豆子塞到怀里,碗和盆都拿着,对这个地方没有丝毫留念就离开了。 暗街对他而言,每条道,哪怕是再怎么狭小的道,都是能走的。 成年人都寻不着的道中,他缓缓攀爬着,拽着自己的东西,从一头穿到了另一头。等到了地,他钻出后,看了眼身后瘦骨嶙峋嗅着他的一条野狗。 这条野狗朝着他咧嘴,很快就从他眼前跑走了。 谭毅顺着野狗跑走的方向走去,再走了一段,来到了一个小屋子面前。 屋子很小,门看着是两扇,其实合起来还没一米宽。 他抬起手敲了敲门:“五爷。” 门里头传出来比谭毅喉咙被绑那晚喊多了,第二天全然嘶哑时更难听的声音:“谭毅?” 门很快开了,探出了五爷的脑袋。 五爷咧开嘴,朝着他笑。 笑容渗人。 谭毅仰头:“我不住暗街了。这些东西给五爷。” 他所有的家当,全在这里头。 五爷其实根本不差这点东西。能在暗街活得挺好的人,不会差这孩子手上这几样东西的。可五爷还是接了过来:“碗、盆、豆子,还有一串钱。” “我今后就在崇明教了。”谭毅望着五爷,想起五爷给他介绍的生意,想起那位教主以及压寨相公,“那儿挺好的。” 五爷点了点头:“有口饭吃就行。” 谭毅少见咧嘴笑了下。 他笑起来没比面前的五爷好看多少,却是他此刻最发自内心的笑了。 “那我走了。”谭毅和五爷告别了,这不会是他最后一天来暗街,但是他最后一天属于暗街。从今以后,他便是走到太阳下了。 五爷全部收下了东西,看着面前的孩子,压低了声音:“走吧。” 走吧,走得越远越好,走得越高越好。 从暗街出去,最好永远别回这里。 门再次合上,彻底分开了两个世界。 …… 舒浅嘴里头叼着一块晶莹剔透的糖糕,和萧子鸿一边吃,一边往崇明教一块平地上走去。 今个天气绝好,有着明媚的阳光,同时又有着一层薄云,还有阵阵暖风吹拂。两个人就像是八百年没有如此清闲过一样,结伴慢悠悠在路上边吃边晃荡。 非常有夫妻相。 姚旭正在那儿指挥着几位新来的木匠搭建糖车。 萧子鸿这些天陆续找来了好几个木匠,这些木匠不知道是受了什么威逼利诱,竟是把自己妻儿父母一并接了过来,一脸欣喜签了契约,几乎卖身一样哼哧哼哧帮忙干活。 左右契约上月钱不是舒浅给的,人又确实是甘愿在帮她干活,她也就没管那么多。 糖车的构造并不难,首先是要长五尺、厚五寸、宽二尺的横版凿孔,随后插入柱子,埋到地下,固定了糖车的位置,之后呢要安装犁担。 犁担装好之后,还要添加适当的齿轮,能够让整个糖车像磨盘一样转动。 等做好后,甘蔗放进去,转动糖车,汁水就被碾压流淌出来,简单的很。回头负责转动糖车的到底是人还是驴还是牛,那就是教徒们自己的事了。 萧子鸿细细看了这糖车,初始并没有觉得这里头有什么讲究的。 木匠就算把这个糖车透露出去,别家也没法制糖。 舒浅又递给萧子鸿一块糖糕:“甘蔗可以做出冰糖、白糖、红糖,这和甘蔗的老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