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之间的气氛十分压抑。 他就只是坐在那里,却成为了屋中最黑暗的一处存在。 薛池觉得有点喘不过气。 从前她希望别人对她好。老师、同学、邻居,每一个人的善意都能让她生活得更轻松一点,却从来没有想过如果有一个人这样全心全意的对她好,而她却完全无法回报时,这份好会让她如此负疚,无法面对。 她真希望萧虎嗣早已放下。 萧虎嗣看出了她的心思,目光黯下来:“小池。” 薛池抬起头:“嗯?” 萧虎嗣看着她,目光黯淡,然而始终有团火焰在最深处燃烧:“小池,你现在心悦他吗?” 薛池想了想,她觉得没有,她对时谨的感觉很复杂,应该更多的是习惯和依赖。不过这个答案她不知道该不该告诉萧虎嗣。 但就在她犹豫期间,萧虎嗣的目光明亮了一分:“你讨厌我吗?” 薛池摇了摇头。 萧虎嗣握住了她的手,力气很大:“你走得太匆忙,我总觉得有许多话没有和你说,一定要来见你。以前你说过,讨厌我将你当作物件,强迫你的意愿。所以我这次专程来问你,跟我走好吗?” 薛池立即摇了摇头,想抽回手却抽不动。 萧虎嗣的手很用力:“为什么?你没有讨厌我,也没有更喜欢他。为什么不能和我一起走?我比他对你更全心全意,永远将你放在第一!” 他的掌心很粗糙、很炙热,完全不同于时谨的碰触,薛池像要被他灼伤,然而她知道必须要断绝他的念想:“长安哥,谢谢你这次能询问我的意愿。我谢谢你对我的心意,可我并没有同样的心意……对不起。现在的日子,我觉得很满意。做自己喜欢的事,身边是个自己不讨厌的人。而且……你心里一定明白,时谨不会罢休,你这样固执又是何必呢,再来一次,你活不了了。” 萧虎嗣抿了抿唇:“你喜欢做的事,换个地方,我也会帮你做。”对于活不活得下去,他一个字也没有说,薛池却明白了他的态度。 萧虎嗣的这种固执简直让人不能理解。薛池不明白自己在什么地方给过他光亮,他就像是一个经年累月行走在黑暗中的人,紧紧的追随着这点光明。 薛池不想跟他走,也不想让他闹起来送了命。她看了他一阵,狠下心来缓缓的道:“长安哥,你知道吗?我现在……有孕在身了。为了孩子,我也不会和你走的。” 萧虎嗣一震,脸色渐渐的变白了,不可置信的看着她。 薛池知道不能让他看出撒谎的迹象,努力平稳着气息,目光直直的看着他,半点也不闪躲。 萧虎嗣像脱了水的鱼,张着嘴发不出声音,手渐渐的放开了。 薛池是他心中的一个结。但是由于他自身的经历,亲情也是他心中的一个结。他在幼小的时候,就只有母亲维护着他。在被萧嗣掳去食国的路上,薛池就曾经多次注意到,萧虎嗣对人沉默冷厉,但他对带着幼童的妇人却总是有意无意的有少许礼让。如果是她作为一个娘亲对孩子的爱护,他应该会尊重吧。 他低哑干涩道:“如果你愿意——我会好好对他。” 薛池摇摇头:“我不想和你走。也不能和你走,孩子更需要生父的疼爱,我也习惯了和他在一起。再说我有着身孕不能赶路,一不仔细这孩子就保不住了,也一定会被时谨赶上。长安哥,求你了,不要这样好不好?你罢手对大家都好,何必要闹到不可收拾?你走吧,这世上有许多许多好女子,你不要这样戒备,会有很适合你的人。我把你当成最好最好的朋友,但我们没有缘分。” 萧虎嗣长久的沉默不语。 薛池走到窗边,挑了帘子看了看外头的天色,越来越焦急。她怕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