挣开手往外走:“我去让人送汤药来。” 萧虎嗣没有再出声拦她,只垂下了眼,看着掌心的毒针。 薛池奔出去,一气儿奔过一个拐角才停下来舒口气,随意拉过一个小婢女:“烦请替萧公子送汤药,让他服下。” 这小婢女是县令家的小婢女。自从县令因为擅自开闸泄洪被下了大牢,办了县令的一伙人又住进了县令家的宅子,这宅子里所有的下人都战战兢兢的,只要这伙人发话,无不奉若纶音,火速照办。因此这小婢女听了,一溜烟的向灶房跑去。 薛池绕着回廊走了一圈,不自觉就走到了时谨的房门前。 门前两个守门的禁卫见到是她,也不阻拦。 薛池迈步进去,外室里一群大夫正议论着如何下针,如何用药。薛池再挑了帘子进内室,就见柳庭光和影一各抱着兵器一左一右的坐在桌旁。时谨躺在床上,床侧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大夫正在替他诊脉。 影一瞄了薛池一眼,垂下眼去没说话。 柳庭光却瞪了她一眼。 薛池只当这人是空气了,走上去问这大夫:“大夫,情形如何?” 大夫摇摇头:“其余地方皆是皮肉伤,多养养也就回来了。只是伤着头部,未能立即诊治不说,还心神劳累、行止剧烈……如今已施了三回针未见好转,这人之头颅内部,最是神秘莫测,何时能醒,不好说啊……” 薛池不由有点心慌,不会变成植物人吧? 她更走近些去看,他安静的躺着,发丝如绸缎般披散于枕上,黛青的眉毛在玉白的面上格外清晰如画,长长的睫毛有如羽绒,高挺的鼻子使侧脸的线条有如山峦起伏。没有他清醒时那点倨傲,纯粹的俊美清雅。这样的一个人,怎么能变成植物人呢? 薛池见老大夫收了手,对着柳庭光和影一作揖后退下,她便侧坐在床沿,对影一和柳庭光说:“能不能请你们先回避一下?我听说如果有昏迷不醒的人,和他说说话会有些作用。” 柳庭光和影一眼皮都不抬,懒搭理她。 薛池倒也能理解他们对自己的不信任。 想了一会,迟疑的握了时谨的手,对他低声道:“王爷……我得谢谢你,还记得我们在离城第一次见面,我想讹你。但你不能怪我啊……当时我身无分文,不想饿肚子,做的事也就不怎么体面啦。我知道你都看出来了,可你最末还是赔偿了我……” 她说得自己都笑起来了,这么一回忆,发现她和时谨之间其实也断断续续有过好几回往来。 “那次在刘尚书府,也得多谢你不追究我胡言乱语啦!” 她这样轻笑低语,一派小女儿情态,听得影一和柳庭光都坐不住了,然而时谨情形特殊,他们谁也不敢就这样出去了,只得坐立不安的别开脸去。 薛池又说到那次惊马被他所救:“我甚至都没有诚心诚意的对你道过谢呢,你……快点醒来,我得好好谢谢你……” “不过你也好可恶呀,居然易容……!” 她说了两盏茶的功夫,见时谨仍然神色平静的躺着,不由叹了口气,起身欲离开。 影一是个面容平凡,高大魁梧的中年男人,他很温和的看了薛池一眼道:“姑娘不必太过担忧,已经飞鸽传书,令太医院的一众御医赶来,预计五日后抵达,到时王爷的病情必有起色。” 薛池一喜,大大的杏眼弯起,眼里莹光闪动:“既如此,就太好了!” 柳庭光冷哼一声:“过得五日,王爷最看重的檀心姑娘也一同前来,到时融姑娘也可轻松些了。” 薛池抬眼看他,听出了他的意思,心中有些郁闷,却不让他看了笑话去,只当没听到,转身走了出去。 ** 一只空药碗放在床边的小几上,萧虎嗣倚坐在床头,盖着被子,平静的望着门口。 薛池出现在门口,便见他目光一闪,勾起唇角露出个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