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深褐色的药汤进来。温老夫人接过药,坐在床边,说:“来,先把药喝了。” 左苍狼就伸手过来接,温夫人摇摇头,用银勺舀了喂她。左苍狼直接就叼住碗沿,三口两口把整碗药都咽了下去。温老夫人给她擦了擦嘴,又塞了颗话梅干到她嘴里。 左苍狼叼着梅干,问:“老爷子呢?” 温夫人说:“一早就被人叫走了,到这时候还没回来。” 左苍狼问:“谁的人叫走的?宫里的人?” 温夫人说:“不是宫里人,我问他他也不肯说。你别担心了,陛下对温家总算是格外厚待,在晋阳城谁还能把他怎么着?” 左苍狼点点头,喝了药之后有点犯困,很快就重新睡下了。 诏狱,慕容炎站在刑室外,封平和周信正在对擒获的刺客逼供。这次来的刺客不在少数,而且是提前藏到明月台的明月楼中。这若是宫中没有内应,万万不可能。 而且身手高绝的那七名刺客,绝非普通人,想来要找出身份,应该很容易才是。 可是他们身上没有任何印记,更搜不出足以表明身份的东西。 各种酷刑用遍,有人已经被刑囚至死,但是没有一个人说话。甚至有人一旦被擒就咬舌自尽。慕容炎站在这几个血淋淋的刺客面前,目光扫过他们的脸,说:“其实,你们什么都不说,我也知道你们是谁。” 几个人听若未闻,根本没有向他看。慕容炎说:“你们的身手在江湖上不可能是无名之辈,事前没有准备毒药自尽,也不像是杀手。藏天齐派你们来的吧?” 藏天齐三个字入耳,三个人如被针扎,身子微微抽搐了一下。慕容炎说:“你们是否招供,对孤王而言,并不重要。因为不论你们说不说,或者说什么,都完全没有意义。” 他转头看向封平,说:“呈上供词。” 封平应了声是,将一份早就拟好的供词呈了上来。慕容炎说:“随便让他们谁画押。” 封平盯着几个人,沉声说:“谁愿画押,可免一死。” “呸!”有人吐了他一脸带血的唾沫。封平走到那个人面前,突然抽出腰刀,一刀砍下了他的手!那人一声闷哼,鲜血喷涌。封平一眼也没有多看,转而捡起地上的断手,沾上印泥,飞快地在供词上按下了手印。 慕容炎接过那纸供状,说:“现在不就有了吗?藏天齐指派弟子潜入晋阳,破坏封后大典,意图行刺孤王。嗯,谁为内应呢?这样的事,晋阳城没有内应,他可安排不来。” 封平和周信站在他面前,一声也不敢吭。要说有嫌疑,最有嫌疑的就应该是他们两个人。幸好他们一直是慕容炎身边的人。这便令慕容炎连追责也无从追起。 慕容炎想了想,说:“朝中父王旧臣众多,谁都有这个可能。不过可能性最大的嘛,就写薜成景吧。薜成景一个人也未必办得了这件事,匠作监负责修建浮云台,也脱不了干系。那就再加一个匠作大臣万楼。” 周信身子微微一颤,封平已经写下了另一份供状,然后又是一招砍下了另一个人的手,再度按上印泥。 慕容炎将两纸供状抛到周信面前,说:“还等什么?” 周信颤抖着捡起那两份供状:“陛……陛下……”慕容炎看过去,他只有说:“是,微臣这就去办!” 夜半三更,禁卫军悄无声息地包围了左丞相府。 兵士们举着火把,二话不说,有人以圆木撞开大门。丞相府的人这才被惊醒,有个家奴大声喊:“什么人?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夜闯丞相府!” 周信和封平骑在马上,封平左右环顾,但见丞相府的人已经陆续被惊起,说:“将薜成景一家老幼全部羁押,休要走脱一人。” 禁卫军高声应是,立刻开始抓捕府上诸人。 薜成景披衣而起,走到中庭,就看见周信和封平。他似乎察觉了什么,说:“果然,还是免不了这一天。”周信说:“老丞相,陛下并无他意,只是狱中刺客招出了丞相,还请丞相随我等走一趟,不要为难我们。” 封平说:“你跟他说那么多干什么?你以为这样他就会感激你了吗?来人,将薜成景锁上!” 周信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后却什么都没说。薜成景入朝为官四十载,禁卫军一时之间,还是不敢动。封平冷哼一声,索性下马上前,将黑色的枷锁套在薜成景身上。 “老爷!”火把光线昏暗,有个年已六旬的妇人扑了上来,封平一刀过去,刀尖正中其腹,妇人惨叫一声,扑倒在。薜成景一声平静的神色这时候才土崩瓦解:“夫人!!” 他想上前,然而禁卫军押着他,推向府门之外。薜成景老泪纵横,府中人开始群情激惯。 周信这才下马跑过来,高喊:“封平!不许伤人!陛下只是令我等带回薜丞相!你想干什么?!” 封平转头看他,说:“陛下什么意思,你真的不明白吗?”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