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榭很远了。 既然已经出来了,那就走动走动当透口气吧,里面那些胭脂水粉味,闷得他难受死了。 龙天行双手负在身后,慢悠悠地走着。 不知是没在意,还是故意,他走的这个方向,正是之前梳云离开的那个方向。 走了一会,前面传来争吵辱骂声。 一个妇人的声音,“小蹄子,我叫你勾引人!看我不划花你的脸,看你还怎么卖弄风骚,勾引男人!” 一名年轻女子的声音,“有其母必有其女,当年你娘勾引我爹,现在你穿成这样,想勾引谁?” 妇人道:“我告诉你,祝欣儿,你以为你一时叫凌晓芸,一时叫梳云,我就不知道你就是那个贱人生的女儿吗?” 年轻女子道:“祝欣儿,阿爹马上就要升为江州同知了,识趣的,你就找个地方自己死了去,让人知道阿爹有你这样自甘下贱的女儿,阿爹阿娘的脸面,还有我和夫君的脸面,往哪搁?” “她自己去死?怎么可能?一个为了活下去什么名节都不顾,自愿卖到烟花之地的女人,会自己去死?琴儿,你别痴人做梦!依我说,现在直接划花她的脸,将她从她现在的主家手里买下来,找个地方关她一辈子!” “阿娘说的对!”祝琴儿蹲下身,看着被两个丫鬟按在地上动弹不得的梳云,好心道:“祝欣儿,看在姐妹一场的份上,要不你求求我,你要是求我,我就下手轻点,否则…” 梳云此时头发凌乱,衣衫半开,面上几个鲜红的巴掌印触目惊心,嘴角边隐约有血渍渗出,听了祝欣儿的话之下,她咧开嘴,露出嘲讽的笑,转而面色一冷。 “呸!” 一口口水吐到祝琴儿脸上。 祝琴儿尖叫一声,用袖子狠狠地擦去脸上的肮脏物,再也装不出好人的嘴脸,面色瞬间变得狰狞。 “啪!” 她狠狠地回敬梳云一个耳光,“敬酒不吃吃罚酒!” 梳云唇边鲜血流得更厉害,双眼含着血丝,冷笑着看着祝夫人与祝琴儿两母女。 祝夫人狠毒道:“当年你娘就是用这双眼睛,魅惑了我夫君,今日,我就先弄瞎你这双眼!” 她拔下头上一根金簪,命人按着梳云,将梳云的头固定住,不让她乱动。 阳光下泛着暖意的金簪,锐利的一端在梳云眼上晃动。 梳云心中大骇,却极力控制面上露出惧意。 “小蹄子,”祝夫人不怀好意地冷笑,“劝你乖乖别动,否则被我多刺几下,多受点罪!今日落到我手里,你别想能完好地离开!” 她举起手,用力朝梳云的眼睛刺去。 梳云不由闭上眼。 “啊!” 耳边响起杀猪似地尖叫。 一股温热的鲜血喷到梳云脸上,想象中的剧痛并没有来临。 梳云睁大眼,鲜血洒到她眼上,蒙了她的眼。 透过迷离血色,她看到不远处,那抹尊贵冷傲的黑色身影,浑身透着浓郁的阴气,像地狱来的死神。 他身旁的男子,手中持着一把长剑,剑尖朝下,鲜血一滴滴滴到地上。 “龙爷?”梳云不自觉喃喃低语。 她怎么也没想到,救了她的人,居然是龙天行! “啊!我的手!我的手!”祝夫人捂着光秃秃的右手,痛得在地上滚来滚去,鬼哭狼嚎。 “阿娘,阿娘,你怎么啦?”祝琴儿哭着扑到祝夫人手上,看到一旁的断手,几欲作呕。 扭头直接对着龙天行大吼:“你是谁?为什么伤我娘?你知道我们是葛夫人带来的吗?葛夫人的夫家大姐是当今皇后,她的侄子是当今二皇子,我一定要告诉葛夫人,让她上报皇后与二皇子,让你死无置身之地!” 龙天行阴冷的黑眸,似淬了毒的利刃,只那么轻轻一扫,祝琴儿便觉像被毒蛇盯住一样,恐惧的感觉从脚板心一直蔓延到四肢百骸,深入骨髓。 她再也说不出一个字,如被人下了哑药般。 龙天行走到梳云身边,按着她的两个丫鬟,早已松开了她,吓得面如土色,趴在地上发抖。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