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氏吓得魂飞魄散,忙笑呵呵地道:“张公公慢走,我这大孙女有时爱开玩笑,您别放在心上,慢走!” 张公公的眼睛,在高氏和陆心颜身上打了两个转,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高氏后,道:“陆大小姐,您放心,奴才一定将话带到。” 高氏一口气堵在胸口,差点直挺挺倒了下去。 张公公走后,陆心颜看也不看惊魂未定的高氏和小高氏,直接带着青桐白芷走向欢喜院,途中遇到急匆匆追来、刚从工部回来的陆子仪,“珠珠,欢喜院发生了什么事?我方才见人拿着火油火把,在那边议论,说是刚从欢喜院离开,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有没有人受伤?” “没事,哥哥,一切都结束了。”陆心颜满不在乎地微笑,“祖母和高姨娘想利用我赚银子,私下囤了一批皮货,结果现在市场上皮货降价卖不出去,她们便想逼着我花银子买下来,我不愿意,祖母便让人拿着火油火把围住欢喜院,以此逼我买下皮货,并交出一半的嫁妆,否则便放火烧了我的院子和我的人,恰好太后懿旨到,解了我的围,现在已经没事了。” 陆子仪气得额头青筋直跳,却只能愧疚道:“对不起,珠珠,我…我替祖母和娘向你道歉,都是我没用,我作为哥哥,却保护不了你。” 陆心颜无所谓道:“哥哥,不关你的事,我告诉这些,不是为了让你愧疚,只是想要哥哥知道,若以后我用什么残酷的法子对付她们,请哥哥不要插手!我不想因此与哥哥生份!” 陆子仪苦笑道:“我上次就说过,你要做什么,我都不会拦你!” “那就好,哥哥,你也累了,早些回去歇息吧。” 陆心颜说完后,转身离去,陆子仪看着那远去瘦小却坚强的背影,心里慢慢下定了决心。 林如月在世的时候,他觉得这世子之位,应该是林如月的孩子的,所以他从来不争;林如月去世、陆心颜离开后,他觉得自己最想保护的人已经不在了,这世子之位,对他来说可有可无,他也不争! 在工部亦如此,他做的事情最多最好,却从来不居功,有什么功劳,都是让给别人,他觉得他不需要这些东西来彰显自己! 可现在,陆子仪发觉自己错了,如果他在工部有了一席之地,深受器重,在伯有相当的影响力,如果他已是安康伯世子,用世子的身份告诫高氏和小高氏,包括陆丛远,不许欺负陆心颜,如果他早早娶了世子夫人,从高氏和小高氏手中接过掌家权,将伯府牢牢控制在手中,或许今天这样的事情,根本不会发生! 陆子仪紧紧握着拳头,珠珠,我的妹妹,为了你,我一定要尽快强大起来! 安康院。 高氏躺在床上,额头裹着白巾,胸膛起伏剧烈,气息沉重,明显还沉浸在那些皮货的事情里。 如今陆心颜有太后和长安公主撑腰,她不能动她的人,那本是陆心颜唯一的弱点,如今这个弱点动不得,别的根本威胁不了陆心颜,等于那些皮货,她得硬生生啃下! 可高氏心知肚明,自己哪里啃得下? 她嫁过来的时候,是带了些银子来,但在林如月嫁进来之前,已经帮补得差不多了。 若不是伯府一直入不敷出,当初她也不会让陆丛远娶林如月。 后来林如月掌家,她悄悄存下了一些银子,就是那拿去买皮货的二百两银子! 如今二百两贴进去不说,还借了钱庄一千两,与小高氏一人一半,她也得摊上五百两,可她现在哪里有银子还债?若不还,按利息一天就得二百五十个铜板,十天就是二两多… 这利息越算越哆嗦,高氏浑身轻抖,难道真的只能将自己从娘家带来的首饰,以及府中以前林如月置办的这些珍贵摆设,拿出去当了吗? 可这若是被人发现如今的安康伯府,居然要靠典当嫁妆和古玩过日子,那以后在这京中,哪还能抬起头做人? 这时,车嬷嬷走近,小声道:“老夫人,依奴婢看,您根本无需过于忧心!” 针不刺到肉不知痛!债不是背在你身上,你说得倒是轻巧!高氏火大地吼道:“说起来这事你也有份,当初一千两那么大的数目,你怎么就会同意盖章?脑子被猪啃了?” 车嬷嬷暗中叫冤,当初高氏让她跟着小高氏去借银,只说小高氏盖章了,她才可以跟着盖,可没说多少银子不可以盖! 但车嬷嬷知道此时不是跟高氏争辩的时候,忙道:“老夫人,您别急,听奴婢给您慢慢说。” 高氏哼了两声,大有你若说不出个所以然来,绝不轻饶的意思。 车嬷嬷道:“老夫人您想想,这皮货的消息是夫人给您的,这银子是夫人主动提及要借的,最后借多少银子,买多少货,都是夫人作的主,您纯粹是被夫人蒙骗了!所以依奴婢之见,这银子得夫人一个人还才是,跟您一点关系都没有!” 高氏伸出手,示意车嬷嬷扶她坐起来,坐定后,高氏若有所思,“话是这么说,可毕竟一开始阿宁是想跟我借银子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