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慎远是来找她的。 罗宜宁告辞了众人,跟着他出来:“三哥,你这么早下衙门?” “下午有空,带你出去一趟。”罗慎远说,“你刚才在劝宜玉?” “也算是吧。”罗宜宁叹了口气,“让她看清楚些而已,免得活得糊糊涂涂的,以后后悔也来不及。你都听到了?” “嗯。”他摸了摸她的头。 很少听到她讲道理,这小丫头竟然能说得头头是道的,是能唬人了。 罗宜宁是见多了这样的,到最后鸡飞蛋打,后悔也晚了。她劝几句,能不能明白看她自己,别弄得家宅不宁就好。 “你这是要带我去那里啊?”两人走出垂花门,宜宁看到小厮去套了马来才问他。 这是要出府? * 祥云酒楼后面就有片石榴林。景色十分好,祥云酒楼就搭了个戏台起了班子。听戏的人很多,唱出了个角儿柳百生。如今这时候正是热闹的,去听戏的就送盘石榴。 宜宁跟着罗慎远上了二楼,侍卫留在了门口。她真没想到他是带自己出来看戏的。开了个雅间,正好对着戏台子,视野极佳。一旁还有棵石榴树,如今这季节枝头上都累累地缀满了红色的石榴果。 罗慎远坐下来。婢女就递了个戏单来,“罗大人,请您点戏。” 罗慎远随手递给她:“你选一出。” 宜宁因是妇人出门,披了斗篷。现在摘了帽沿,接过他递过来的戏单子,看了半天选了出《精忠记》。还是奇怪,罗慎远明明知道她不爱看戏。 戏台子上的帘子就被挑开,演岳飞的角儿出来,两侧的铜锣咚咚地敲起来,非常热闹。这武旦的确身姿飒爽,行云流水,下面的称好声响起一片。 “这个……”她回头想跟他说话。 罗慎远坐在太师椅上,抬起茶杯喝茶:“好好看戏。” 他这是要做什么啊。 宜宁还是不说话了,片刻之后,楼梯处有声音传来。有人徐缓拾阶而上,随后门吱呀一声开了。罗宜宁听闻动静回过头,才看到来人竟然是谢蕴! 她把斗篷摘下来,穿了件水红白樱的褙子,发梢垂在身后,只簪了一只金簪,别无饰物。她脸上本来是带着笑容的,看到罗慎远和罗宜宁坐在一起,笑容才渐渐没有了,看着罗宜宁的目光非常不善。 “罗慎远。”谢蕴声音发冷,“你这是什么意思?” “宜宁,过来。”罗慎远则放下茶杯,她本来是坐在他身边的,他的手突然揽上了她的腰,让她靠近一些问她说。“以后若是有人问你。你夫君娶你是为了什么。你怎么回答?” 罗宜宁看到他靠近,突然想起那天雨夜里,他突然地吻她。 “你原来……”她喃喃道。 “你不敢说,还是没有自信说?”罗慎远嘴角微弯。 罗宜宁这才反应过来,难道罗慎远知道那日在程家发生的事,这是带自己来找回场子的? “罗慎远!”谢蕴咬了咬唇,“你让你过来,就是来看这个的?” “跟她说吧。”罗慎远重复道,外面的铜锣声敲得十分热闹。 罗宜宁顿时心跳如鼓,被他搂着的地方都有种发热的感觉。 她怎么好说,说着根本就像是自恋吧! 谢蕴气得发抖,原以为他让自己出来……出来是要和她叙旧的,他带了罗宜宁,就是来给她撑场子的?她继续冷笑道:“我说的有什么错?她要不是你妹妹,若没有赐婚的事,你会娶她吗?” “你说得不全对。”罗慎远抬起头,笑道,“她若不是我妹妹,若没有赐婚的事。我才是求之不得的那个,她不会答应嫁给我的。” 罗宜宁手心发汗,她觉得谢蕴那个目光简直想把她杀了。 “谢姑娘,倒也不全是如此。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