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穿过嘈杂的门面,从后楼梯拾阶而上,绕过中厅回廊,尽头处站着一位二十七八岁的女子,姿容妩媚,形态风流,也是一双凤眸。 她仔细辨认半晌,试探着叫了声“林嬷嬷?” 林嬷嬷霎时泪如雨下,嘴唇不住颤抖,抚膝一蹲,哽咽道:“表小姐……” 青鸢忙扶起她,一面往屋里让,一面摇头叹道:“哪里还有表小姐,只有沦落风尘的卖笑女罢了。我还以为您已经……您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林嬷嬷看了老鸨一眼,欲言又止。 青鸢温温柔柔道:“妈妈,可容女儿单独说说话?” 林嬷嬷递过去一张银票。 老鸨笑了几声,关上了门。 “我去年找到了闵氏旁支的旧人,得知你在这里。”林嬷嬷抹把眼泪,“表小姐,老奴想给你赎身。” “我是官妓,纳入贱籍不得赎身。”青鸢的笑既无奈,又落寞,缓声道,“嬷嬷,这个金线荷包是我娘绣给表弟的,人都没这么多年了,你还留着这个做什么。” “表小姐,这话你埋心里头,千万别漏风声。”林嬷嬷凑到青鸢耳边,用只有两个人听到的声音说,“小主子还活着。” 青鸢惊得嘴唇发白,“这怎么可能!不是烧死在宫里吗?” 林嬷嬷拿出龙纹长命锁,“他活着,都长成大小伙子了,可精神着呢。” 青鸢盯着长命锁,紧紧揪住胸口,许久才重重透了口气,却是无声地大哭起来。 “我闵家能昭雪么?” “等小主子恢复身份,还有什么可愁的!” “别……告诉他我在这里。”青鸢垂泪道,“嬷嬷,您突然找我来,定是遇上了为难事,您尽管说,我能做什么?” 林嬷嬷附耳道:“事关小主子生死,求表小姐……” 黑黢黢的夜空如一顶厚重的幔子罩下来,一阵又一阵的西风,吹得窗前的竹林沙沙作响。 朱闵青躺在塌上,秦桑正小心地给他抹眼膏, 抹好后轻轻吹了吹,秦桑笑吟吟说:“今儿太医说你的眼睛大有好转,再休养一两个月就能大好,安心了吧?别整日皱着个眉头,瞧瞧,眉心都长出竖纹了!” 两人的距离很近,朱闵青只觉一阵吹气如兰,似有似无的幽香萦回环绕鼻尖,顿时一阵口干,扭脸躲开,半天才道:“再有一个多月就是年节,到时我带你去看社火。” “社火啊,舞龙舞狮跑旱船都看过不少,京城有没有打铁花?我小时候曾在真定庙会看过一次,真是好看,可惜后来没了。” 朱闵青回想片刻,“我很少逛庙会,等我问问崔应节,他是个包打听,常混迹在茶楼酒肆,一准儿知道哪里有。” “崔娆约我明天去银楼打首饰,我托她问一句也行。” “正好明日要去趟署衙,我和你一起去。” “快算了吧。”秦桑笑道,“你没发觉崔娆这阵子都不来了?人家生恐见面尴尬,你就别在她面前露脸了。” 朱闵青皱皱眉头,很不以为然的样子。 外间响起小丫鬟的问好声,林嬷嬷回来了。 秦桑起身道:“天不早了,早些歇着,明儿个我再来看你。” 她出去,恰好林嬷嬷挑帘进来,二人差点碰上。 秦桑隐隐闻到一股异香,甜得发腻的味道,好闻,却很怪。 这样的甜香,秦桑从未在别处闻过,不由暗笑,林嬷嬷用的香真是与众不同。 虽觉奇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