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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节


于女儿的心细,感慨果然都道女孩是小棉袄啊。他牵着书衡白白软软的手来到了书房,书衡便把文稿给他看。那上面是首小词。

    “一宿凉雨山色好,水滴绿林韵多少,铺锦落红啭黄鸟,

    莫叹清明春归去,觅恨寻愁乱怀抱,满屏生意君知否?”

    “《浣溪纱》?”袁国公一阅即笑:“似乎没什么大错嘛。”

    “爹爹你给我改改,改改嘛。”书衡巴巴的研好墨蘸了笔抱着他胳膊撒娇。

    袁国公无奈:“我本不善此道,如何改的?”话虽如此说,接了女儿硬塞过来的笔,袁国公也不思索,即写道

    “山笼雨色水笼烟,绿厚红薄四月天,黄鸟喈喈风款款。

    谁道春归无觅处,清风院落小秋千,藏得风流在人间。”

    “若是我的话,只怕会这样填。”袁国公笑道:“百样人百种心,所思所想本就不同,如何改动?”

    同样又是一首《浣溪纱》。命题填词都这么快速,您说您还瞎谦虚个毛线?

    书衡指着倒数第二句:“是我吗?”她新住的院子就取名清风小院,而她特意命人在那里布置了一架秋千,小小的,每天都会坐一会儿,看书,听琴,背棋谱都可以慢慢摇,还能帮助记忆呢。

    -----你就是春天呀,我的小春天。袁国公含笑看着她。

    书衡不敢抬头怕自己溺死在那深沉的温柔里,只低了头鼓掌叫好,不料袁国公却一把团了,掷到了一边大鹤水漏的墨石莲心盆里。

    “我原说我不擅长这个的。”袁国公丢了笔,罢了手。

    书衡好不可惜,要抢救已来不及无奈的看着纸团浸泡在水里沉下去:“白花花的银子就这么没了,爹爹您真不知道您的润笔价多高吗?”

    袁国公一怔,伸手戳她脑门:“你呀。”

    一般情况下,父母在儿女面前总要装一装,或真或假点评一番,给点有用没用的建议吧。书衡心道:我还真有个与众不同的爹。

    ☆、第74章 见真章

    袁国公果然在病中,轻微的伤寒不会要影响生活,却同样让人恼火。他在书房略坐了片刻,便觉头重身乏,索性继续回去歪着。瞧女儿拿着鼠毫笔认真练字,便不阻止,任由她留在了这里。他是不担心书衡会无意中瞧了什么泄漏出去的。

    书衡把《浣溪纱》来回写了几遍,找到手感,又在画上比划几回,设定好间距和尺度,认真誊写上去,这才算松了口气。等笔墨晾干之后,才能卷轴封装,书衡白等着无聊,瞧到那大理石海棠心三脚貔貅桌上放着一封信函,拆开了封皮,阅毕未装,便自觉的充当得秘书的角色,要把它放好。拿起来,却注意到署名是刘旸。

    书衡不由自主的看那内容,读罢,竟然无法放手,索性将近期他与袁国公的通信都翻检了出来,一读之下却大为骇然。

    她没想过左右朝政也从未要关心时局,这一看便发现江东的情况果然与想象中不同。那是一片丰硕繁荣的土地,有几个重要的交通枢纽和出海港口。但那里的势力却纠葛不清,原本控制地方政权的是贵族,他们垄断贸易和土地,后来朝廷进行改革,打压大贵族,便有新的财阀崛起。朝廷派往那里的官员,要么就和光同尘化为丘貉,要么就好好先生难得糊涂,曾经先帝也曾痛下决心,要把权利收归中央,但派出的钦差能吏竟然被暗杀!

    这个情况一直到现在都没有改善,所以泱泱大夏,那块美味的肥羊肉上,很奇怪的出现了大贵族,朝廷,财阀,三条大蛇一样互相纠缠互相争斗,但谁也干不掉谁的奇葩局面。

    书衡心想,难怪当初皇室那么穷,皇帝都去开妓院了。也难怪江南总督那么牛气,皇帝的提婚都敢拒。大贵族尾大不掉也算了,地方政权也不大受控制。

    而且最重要的是,百姓其实不大在意被谁领导,老婆孩子热炕头,小日子有滋有味就行。所以不能不争,可争得过分就会被骂-----民声民意,每个统治者都会在意。也就不能跳出来当出头鸟-----师出无名啊。

    不吭不哈的偷天换日?要是真有真么容易,这个问题也不会折腾这么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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