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角抽了抽,轻切了一声。她今天心情好,决定大慈大悲的放过女儿这被狗啃过的审美观。 书月也算拨得云开见月明,婚后日子比闺中还滋润。婆家人万料不到还有名门贵女肯嫁,再没有娶填房的潦草,而是十足十给全了新嫁娘的礼遇。再看看书月,柔和端庄,通文墨明规矩,真是越来越满意。有着前两任薄命媳妇的教训,这位新夫人可是被大家小心翼翼的伺候,一点气都不给受。而沈守礼本人,他对上妻房,原本就从气势上弱了一截,再加之书月柔弱顺从,温驯合意,愈发宝贝似的捧着。 书月性格也开朗了,脸庞也红润了,唇角总是带着笑影,不出两月便有喜讯传来,头胎一举得了双生子。袁夫人少不得带了贺礼登门继续沾喜气。 书衡在沈家正院暖厢里见到了自己的堂姐。书月穿了藕荷色暗宝相花中衣靠在锦褥堆里,头上扎了条霞红色巾子。她面庞圆润了不少,色泽红润,看不出产后的虚弱之相,显然调理的很不错。 一个穿暗香色滚绣边鹊蹬枝长袄的妇人正坐在一边陪她说话。瞧到书衡母女便起身来迎,书衡加快两步福身一礼:“姨母。”袁夫人也笑呼姐姐。 大姨母一把搀起了她,拉到自己怀里一比:“又高了半个扣子。” 袁夫人已迫不及待走到摇篮边看小孩。书衡也凑了过去,只看到两个肉乎乎的小团子被裹得粽子一样放在厚厚的龙须方巾褥上。小孩身上的红气还没有完全褪去,都是圆溜溜的脸庞,淡淡细细的眉眼,根本看不出有何诧异。 书月笑道:“老大是左边那个,腕子上系个红绳。” 书衡回头道:“等他们再长大些能抱出去见人了,就可以开个局,猜哪个是哥哥哪个是弟弟,保准能赚翻。” “你个小财迷。”卫姨母拧她的腮帮:“我上次送你的小金人喜欢吗?” 书衡顿时想到那个金灿灿滑溜溜穿着肚兜的娃娃,赤金工艺,足有成人手掌大,捧起来沉腾腾的。按照姨母的话,书衡是个有福的,袁夫人是亲娘借点福气也正常,因此这个娃娃上贴了她的八字,还有个名字叫招弟-----嘛,我是没什么意见了,书衡的语气有点虚弱,这种事情不应该问她爹嘛。 “喜欢,喜欢的不得了。”书衡的表情一定是真诚的。因为卫姨母很热情很大方的拍拍她的肩膀,土豪气十足的开口:“那我就再送你一个,凑一对!” 书衡:----- 袁夫人嗤的笑了,回头问书月:“那小子有没有欺负你?” 书月的脸顿时红成了苹果,低了头握着被子,半晌说不出话。 “你呀,还是这么爽辣。”还是卫姨母开口解围:“大少爷有几个通房,是前倆夫人留下来的也有老夫人赐的。现在书月一口气给她添了两个重孙子,老人家高兴的每天多吃一碗饭。连娘家榴大嫂子都封了厚厚一份答谢礼。有人给孙子媳妇气受,她是头一个不放过,现在可是连我都排的靠后了。”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书月现在过得有滋有味,书衡扭头看看那两只小崽子,再次感叹:果然人口才是丰产增收的要务啊。 ☆、第17章 广济寺 童趣系列的绣品织物红红火火扫荡了京畿及周边各地,裁云坊的生意如日中天.定国府财源广进,事事如意,下人脸上都带着笑影。这头夫人赏了银子,那头小姐又散了果子,公爷又开了恩,适龄的姑娘,想回家的回家,想配人的配人,一律多多给恩银。众人交口称赞,无一不夸定国府仁慈待下。 书衡一早起来,洗漱整理妥当,便开始今天的工课。她娘亲当初在幽淑女一道伤缺少天赋,玩不来琴棋书画,通不了文人风雅,是以没少受挤兑调笑,她嘴上说着不在乎,心里终究还是不甘。如今有了女儿,便多了补偿心理。她不善针线,所以早早让书衡学女红,她不善书画,所以早早给书衡开蒙。 对于这种心理,书衡抱着理解的态度,尽量做到合她心意。袁夫人也是个奇人,她不是要书衡作才女,而是有了才女的底气,才能去鄙薄“才女。”就像家富巨万的人才能清高“视钱财如粪土”,而没有钱的人清高便只能是酸.天姿国色的人才能称外表美不重要,开口的若是东施,那便只能被取笑。同样的道理,你若是个才女,那矫情便不叫矫情,做作便不叫做作,都叫文人情怀。你若不是个才女,反而去嫌才女身上的酸气,那就是你自己吃不到葡萄泛酸! 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