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小梁接到的面试电话,差不多是她的两倍,面试成功率也比她高,到四月份,就有三个不错的offer在他手上,他选了其中一家国企,五月份就去实习。 袁心悦没找到工作,焦虑到去找就业中心的老师咨询。 老师说她找工作找错了方向,她投的都是市场或是渠道的岗位,这种工作出差多应酬多,hr一看到你是女生就觉得麻烦,且s大也不是那么硬的招牌,除非实在没人投简历,否则不会找她面试。老师说转换个方向,心悦形象不错,完全可以投文秘行政方面的岗位。 周文菲静静听着,这次她听进去了:“找工作就歧视这么严重?心悦姐口才,还有组织能力很好的。” 阳少君靠在书桌边,低头一笑:“当然有这么严重。越是外向型的工作,比方说全国出差各地跑的,偏见乃至歧视越多。我们班38个人,13个人考研成功,2个人出国,其余23个人找工作,男生大部分去了南方系、省卫视,我是十个女生中不靠家长靠自己找工作找得最好的吧,也不过是s市报业集团下面的一名小记者。” “然后呢?” “袁心悦不喜欢做文秘,她也认为自己适合做营销这方面的工作,小梁也支持她,不是心仪的工作就不要签三方协议,所以到毕业,她都还没找到工作。” “然后呢?” “有一天,小梁说要租房要负担两个人的生活,压力太大,提出分手。心悦想不通,去到单位门口等小梁,才发现他已经和一个同事交往了。那个女同事是个拆二代,家里有两栋楼收租。” 周文菲这才明白,原来袁心悦刚才说的话是这个意思。 这个世界上,不止有穷女孩会惦记富家太太们的丈夫,其实也有很多富女孩,在惦记穷女孩那些有潜力的男友们。 穷女孩出手,大家恨不得把她们钉死在“小三”的耻辱柱上; 富女孩出手,没人会认为她们贪慕虚荣、诡计多端。顶多会骂男人“渣男”,说她们“没眼光”,但一般都会被默认为:这么有钱,那就是真喜欢吧。 身为女性,穷还不接受穷,妄想依靠男人改变这个社会的分配机制,才是原罪。那就靠自身努力吧,总不会有人说了。可是面试的壁垒和工作中的酒局太常见了,总有人迈不过去这些人为的坎,鲜血淋漓地摔在上面。 “然后呢?”周文菲接着问。 “能怎么办?当然身无分文的离开男友的出租屋,这个时候已经过了应届生的求职季,很难找到满意的工作。她只好去到一家不入流的公司,每天都跟着经理出去喝酒应酬拉单子。我遇见她,就是在一家酒吧的洗手间里,吐得像条狗,我让她别回去了,她说她身上的钱只够三天的生活费。” “她就这样来兰蒂斯了?” “嗯,我说我这边也要喝酒,但不至于这么凶,工资稍微能高点,她就过来了,本来兢兢业业做得挺不错的,然后那年十月就接到小梁的结婚请帖,她想都没想,就接下王局送的包,一直跟到今天。本来是想青春饭吃不长久,捞点钱就走人,但,”阳少君摇摇头,“对女人而言,有纯粹的、长期的肉体交易吗?” 周文菲也摇摇头,要么你就会喜欢上,要么只会感到恶心。喜欢会一日一日累加的,恶心也是。她抱膝坐在床上:“君姐,你讨厌我们这样的人吗?” “什么样的人?” “小三。” “你给自己贴标签了?” “不用我自己贴,我也不想承认,可我就是。” “那你为什么不离开?” 周文菲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哭:“我能去哪儿?” 此刻学校里肯定是流言蜚语无处不在,而回家迎接她的也许是下一轮的打骂。阳少君想,如果不是舆论环境这么严苛,她未必会这么急于躲到喻文卿的羽翼下。 “换个环境,出国转一圈呢?” 周文菲沉默不语。 阳少君说:“心悦的事,其实我也挺遗憾的,我比她年长,饭局酒桌上的伎俩看了那么多,但我没提醒她,我那会认为我没义务去告诉后来的女孩子,怎么避过那些坑。” 其实她年轻时很热忱也很仗义,人生栽过跟头后再也回不去那种单纯的状态。这两年也有朋友劝诫她,和喻文卿这样暧昧下去,蹉跎的是自己,也介绍一些人给她认识,只不过,合适远不是心动。 她对男女之间的事,表面上是看淡了,实际上是冷漠了。 “文卿不是那种人。”长发遮住双颊的周文菲望向门后悬着的风铃,满脸都是不可动摇的坚贞与倔强。 阳少君苦笑一声。 周文菲改称呼了,她已决意为这份看不到将来的爱抛弃整个世界。早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