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那名医生的预言,不过是讨巧的话术,用不着那名医生预言,席巴在那之前,就预想好了同预言一样的最坏结局。 这不是很难预测的可能性,只是一般人容易抱有侥幸心理,不愿意往最糟糕的情况想。 席巴确信,自己早就做好了准备。 这次的问题应该也能解决掉,和上次一样,不需要寻求那名医生的建议。 “如果……不行的话,只能去找那名医生。”旁边传来妻子基裘的声音。 从病房的监控画面上移开视线,席巴看向她。为了处理残局,加上对女儿的担忧,恐怕她这几天都没怎么合过眼,难掩声音中的疲惫。 在教育子女的事情上,她有时过于急切了,关心则乱,以至于对那名医生的能力产生过高期待。 “我不太喜欢那个医生,他很擅长说谎。”席巴说。 “你说过了,我知道。”基裘的心情显而易见的低落,回答得有些无力,“但他的实绩有目共睹,不能否认,那也是一种解决方案。” “我会纳入考虑。” 放在平时,除非命令她“闭嘴”,否则这个模棱两可的答案大多会引发她的言语追击。此刻她却望着病房的监控画面,一言不发,安静得过分。能够想象事件发生的当时,对她造成了多大打击。 说实话,接到联络的时候,得知预想中的可能性成真的时候,席巴也没有如预想中那般平和地接受这一切。在潜意识中,原来他也和一般人一样,打心底里抗拒着最坏的发展——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席巴闭上双眼,集中精力消除心中的烦闷。 眼睛再睁开,周围如同时间静止,基裘仍保持着先前的姿势,安静地望着病房的监控画面。 走过去一步,席巴揽起她的肩膀,“这几天辛苦你了,其他事情我会向管家确认。告诉我这次的详细起因,接下来的事情有我处理。” “都是……我的错。”基裘重复了电话里说过的内容,和电话里相对冷静的声音不同,强烈的自责与歉疚使她声音哽咽。 “我不应该提‘kalluto’的事情,你知道默尔丝当初因为想要妹妹有多执着,甚至会向弟弟们介绍‘kalluto’的外貌,给不存在的‘kalluto’带伴手礼。”基裘轻吸一口气,勉强将情绪稳定下来,“以前她就会对着镜子‘讲话’,那时候我们都以为,‘kalluto’是她需要玩伴才进一步幻想出来的‘朋友’。没有想到‘kalluto’对她的影响会那么大。” “都怪我。”基裘低下头,“都怪我太心急了。” 席巴感到基裘交付出来的体重,为了继续稳定住内心,她在寻求身体上的依靠。 “……”席巴将她搂紧了一些,没有讲话,他知道她此刻最需要的是倾诉。 “如果、如果当初没有教她‘念’就好了,可以让她少一点胡思乱想,也不会让她造成更严重的伤害。”基裘说,“我非常后悔。” 好不容易变得有生机的孩子,要冒着令她再度陷入低谷的风险,让她继续接受家族传统的专业训练吗?在她4岁的时候,席巴和基裘有过犹豫。 任何一对正常的父母,都不想毁掉自己的孩子。 无论如何,她也是一名揍敌客,资质还很好,就这么埋没的话,无疑如同美玉蒙尘,很难不叫人惋惜。 而且脆弱的孩子不能脱离揍敌客保护,她将失去绝大部分自由。 这何尝不是另一种残忍。 她虽然在刑讯课哭得厉害,对疼痛的适应期也比一般揍敌客长一些,但是没有抵触,这很好,这表示她足够强韧,即使她有些与众不同,她骨子里终究是揍敌客,令人欣慰。 “念”的教学本想尽可能地拖延,让心智不稳的孩子拥有超常规的破坏力,说不定会脱离掌控,变得无法收拾,幸好她拥有的念能力并未超出可控范围。 不希望她浪费才能,但也不希望她成长过快,这种平衡需要小心把握。 还好,她没有造成多么严重的后果。 “没关系,不算太糟,还有机会挽回。”席巴安慰道,“不要太自责了。教她‘念’是我们共同决定的,不是吗?” “……恩。”过了一会,基裘说,“抱歉,我这几天回想了太多过去的事情,本应该从事件起因开始讲才对。你知道,默尔丝她非常痴迷一名HOST,所以我们便派人监视那名HOST。” “……”当初得知这件事时,席巴也不太能接受。 HOST是什么职业? 是最擅长花言巧语的职业。 被欺骗钱财并不重要,涉世未深的女儿若是被渣男骗了感情而伤心难过,身为父亲,不免产生实质的杀意。 那孩子非常固执,直接出手干预很可能变成反效果,所以决定先看看情况,适时再进行处理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