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 萧老夫人叹口气,道,“你姑姑当年便是因宣宁侯府的南阳太长公主才过世的,所以祖母不太喜欢和她接触罢了。” 南阳太长公主和太皇太后交好的事,涟歌是知道的,闻言表示理解,却又十分诧异,“姑姑怎会因……” 她话还未说完,萧老夫人便道,“这关乎你姑姑的很多往事,祖母不想多说,眠眠不要再问了,等时机成熟了,我会告诉你们的。” 一旁的萧涟漪也是第一次听家人讲到英年早逝的姑姑的死因,又听到南阳太长公主的名字,和涟歌一样惊讶。 姐妹俩知道姑姑是祖母心头的痛,便很懂事的压下好奇,不再多问。 太皇太后送走南阳太长公主以后,才召偏殿的宫人过来询问涟歌一人待在偏殿里做了什么,那宫人是陪着涟歌去御花园的,便道,“萧二姑娘很安静,问奴婢拿了一本书看到用午膳,只是用完午膳后去御花园里走了一会儿,碰到了陛下。” 太皇太后狭长的凤目睁开,饶有兴致问道,“她表现如何?” 那宫人仔细回想着涟歌当时的样子,斟酌道,“萧姑娘似乎被陛下的天威吓到了,身子都在发抖,陛下都离开许久了,她才恢复些力气得以站起身来。” 太皇太后轻笑道,“可惜了。”瞧着她稳重,在陛下面前却是个那样的反应,怪不得是在地方上长大的。 她唤来钟易道,“去内务府吩咐一下,给那位萧姑娘送些东西去。就说哀家今日和她说完话,心情很愉快。” 那萧氏女如今身份未明,为了宣宁侯府那边,她也该做做表面功夫。 涟歌躺在床上,忍不住地回想这些日子里发生的事情,越想越是难过,翻来覆去睡不着,思忖自己要不要先写一封遗书交代好后事,让那位阴晴不定的帝王看在父亲为官清廉勤政爱民的份上当过她的家人? 她转念一想,今日陛下并未发落她,兴许是陛下贵人多忘事,没认出她来呢? 可……她想起端午那日碰到的登徒子,联想到她晚上做的那个梦,又觉得害怕——陛下,说不定认出她来了,只是不想轻易给她个痛快,打算慢慢折磨她罢了。 毕竟他端午节那天已经吓唬过她一次了。 涟歌忍不住泪目,杀人诛心,陛下太狠了。 她这厢在胡思乱想,那厢王氏却在接待内务府的宫人。王氏唤下人奉了茶,对外院负责传唤的婆子道,“去请二姑娘出来。” 涟歌听说内务府的人来赐赏来了,不得不打起精神,又一番穿戴好,才到待客的正院去见人。 是个陌生的大太监,亲自端个紫檀木托盘,将太皇太后的赏赐捧给她,道,“太后娘娘今日很开怀,这些东西都是赏给姑娘的。” 这样的事他去季府也做过,当时那季姑娘一脸骄矜,可不如面前这位淡定讨喜,这般想着,大太监脸上的笑热络几分,“如此,咱家就先回宫复命去了。” 涟歌淡淡笑道,“多谢公公跑这一趟。” 王氏赐了赏,命人将他送出去,见涟歌一副精神不济的模样,以为她是累着了,便道,“回房休息去吧,今日你也累了。” 涟歌将托盘递给莳花捧着,让莳萝扶着回了溪棠院,王氏望着她的背影,不知怎地有些担忧,后脚去了福寿居。 贵人御赐之物都是要登记造册的,莳萝将涟歌扶到软塌上歇下,便去库房里取了册子,一样一样地登记托盘上的宝物。 耳畔只有珠翠相触的轻灵声响,间或夹杂着账册翻动的细碎声音,涟歌听在耳里,看莳萝专注地在纸上写写画画,恍然间以为是回到了濮阳。 是久违的心安。 莳花一件一件地将东西捧出来给莳萝看,让她做记录,待拿到最后一样金镶墨玉的时候,觉得新奇,捧给涟歌看,“姑娘,您瞧,这块玉竟是这样的。” 涟歌抬起眼皮望过去—— 是一块上等墨玉,在室内也浮现出不容忽视的莹润光泽,本是完整一朵兰,不知被哪个不懂珍惜的人摔碎成三块,幸得能工巧匠用鎏金工艺重新镶嵌回兰花状,甚至因多了几支金丝,因祸得福多了几分金器之美。 涟歌颤颤巍巍将墨玉接过来看,纯净的墨色衬着莹白纤细的长指,如同银钩自碧海尽头缓缓升起,温柔的光辉映着墨色沉沉的海水,立时惊得涟歌晕了一晕。 这分明是去岁中秋那晚,她在鸿雁来摔碎的那一块。 他果然是认出她来了!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