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思是我办事你放心。 涟歌松了口气。 若是给家里人知道她还在那位公子诊病,她一定会很麻烦的,反正他身体也快痊愈了,能不让家里人担忧就尽量不要让他们知道吧,至少那公子虽然可怕,却并未伤害过她。想到这里她也有些郁闷,怎么自己做个好人好事也能给自己招来这么大的麻烦呢,悔不当初啊! 傅彦行不知她心中所想,正好整以暇地打量她的马车。不大,也不华丽,跟他妹妹昭华公主的公主轿撵不能比,但车底铺着柔软的羊毯,也让人觉得舒服。矮桌上是一个小紫砂壶,旁边有一杯水已经凉透,角落里还放着她的医药箱。 傅彦行长手长脚,一把将医药箱拿过来,也没有非礼勿视的自觉,将箱子打开瞧了个遍。一包针灸用的银针,一碟干净的纱布,几瓶药散,一本《素问》,还有他上次给的玉露膏,碧玉做的瓶身混在青瓷瓶里显得格格不入。 傅彦行有些不悦,往常他赐东西下去,人人皆感恩戴德,恨不得将他所赐之物供奉起来,可萧家这女娃竟不拿他的东西当一回事,就这么随意的扔在医药箱里,真是恶劣之极。 因此,涟歌便发现他下马车之时又绷着个脸,阴恻恻地看着自己。 涟歌很委屈,不知道自己是哪里又得罪了这位大爷。 霍璇常来军中,守营的士兵认识她,见到他们也未多惊讶,例行公事般简单检查完,便将她们放进去。待靠近傅彦行的时候,给他冰冷的眼神一望,吓得两股打颤,也只好草草看两眼便放行。 霍璇看着这一幕,眼中光华流转,侧头过去低声问涟歌,“你这表哥,是做什么的?” 第16章 骑马 涟歌一愣,见这人慑人气势外露,也不知收敛,眼睛一眯,与霍璇咬耳朵,“他有隐疾,不能与陌生人接触的隐疾。” 声音虽小,却瞒不过傅彦行的耳朵,漆黑的瞳仁中闪过愠怒的流光,瞪得始作俑者赶紧噤声。 霍璇摸着下巴思忖这到底是什么隐疾,越想越觉得不可描述,索性放弃,拉着涟歌朝马场走。 追雾是战马,自然和营中其他战马一块养在军营里。只不过因是大宛名驹,有专业马夫饲养,此刻它的专属地盘上多了一大一小两匹骏马。 小马儿通体雪白,身体线条优美,四肢有力,隐约可见父母风姿,因有人靠近,有些不安地在圈舍里打转,马蹄踏在地上哒哒直响。 “才出生十天呢,我哥给他起了个名儿叫雾潋。”霍璇兴致勃勃地介绍,雾潋是要给她哥哥做坐骑的。 “真好。”涟歌夸道,即是指的马儿,也是在说这个名字。 负责饲养小马的马夫看见他们,上前来请示,等涟歌看够了,霍璇小手一挥,叫他把平日里她们惯骑的马牵过来。 两人俱是十二三岁的小姑娘,虽说从小和马儿玩到大,但军营不可儿戏,行事需审慎,霍威怕她们出事,从来只让下面人安排温顺的母马给她们骑。涟歌不觉得有什么不好,但霍璇却为此生了许久闷气,觉得不公平,她兄长从一开始学骑马便用的是战马,凭什么她只能骑母马呢。 马夫极有眼色,牵了两匹乌孙马和一匹红色大宛马来,他虽是第一次见傅彦行,但见他通身气质,知道不是简单人物,便将名马牵出来。 傅彦行瞥他一眼,心道还是个会做事的。 霍璇两眼放光,眼馋地看着这匹神骏,有些跃跃欲试,但想到这军营里都是父亲的人,她今日要是骑了大宛马,以后就别想进马场了,只得放弃,眼带不舍,瞧瞧马儿又瞧瞧傅彦行,意思是真可惜,你骑不到这么好的马了。 她还惦记着涟歌说他身体不好不能骑马的事呢。 傅彦行一直距她十尺开外站着,感受到她的目光也置若未见,略抬下巴指指大宛马,问涟歌,“你敢骑吗?” 涟歌和霍璇都愣了愣,半晌涟歌才道,“敢。”她骨子里也是喜好名马的,且自负骑术,自然是敢骑的。 傅彦行沉沉的目光中泛起不明显的笑意,却道,“可惜宝马配英雄,你还是去骑那两匹吧。” 涟歌:…… 合着这人就是为了调侃她不能骑大宛马? 说话间霍璇翻身乌孙马背,往内校场而去,内校场里时常有士兵操练,涟歌担心她冲撞到人,顾不上傅彦行,身姿矫捷地越上马背,疾驰而出。 她今日穿的男装,鸦青色绣兰花暗纹的锦衣,头发用碧色玉环束成马尾,身姿挺拔如玉树,虽未长成,却自有一股雪雕玉琢的精致。 傅彦行略微眯眼,望着她的背影,直至看不见了,才对流安道,“走吧。”他既然“身体不适”,也不好在这全然陌生的军营里策马驰骋。 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