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灰色的尺子横亘在空中。它的外表晶莹澄澈,偶尔与空中的灵力相互碰撞,形成淡淡的光。无论怎么看,都不像是有损坏的意思。 宗新远的炼器水平,就连荀禹诺都听说过一二。可此刻就被这尺子这么轻易地割裂开来,造成的损坏有目共睹。这让远处观望着的人看向宗新远的目光都不由地带上了几分怀疑。 宗新远的瞳孔微缩,他望向方鹤的目光中充斥着谨慎。他是炼器师,最了解自己的水平。刚刚的那把剑虽然不是巅峰,但至少曾经引出过天地异象,算得上是它不错的作品。可谁知竟然被这普普通通的一把尺子给击碎了。 这还不是攻击类器具! 远处的雷电开始急促地轰下,那一片天光都亮了起来。暗色和光亮相交辉映,形成一片奇景,立刻将周围人的注意力给吸引了过去。在剧烈的天象面前,一切都是渺小的。那间炼器室被一遍一遍地轰炸着,墙壁的砖开始脱落下来,一块接着一块的掉落在地面上,化为粉末。风一吹,便消散在天地间。 这是比刚刚更猛烈的雷电。 很快,炼器室里的天花板和墙壁开始消退,人们可以很清楚地看到端坐在炼器室里面的身影。娇小的孩子盘腿而坐,他的面前是还未成型的器具,他的头顶是让人神魂俱散的雷电。 这种渺小和巨大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一瞬间映在了人们的脑海里。 就连荀禹诺的眼中都闪过一道震撼,他迟疑地问道:“这就是你的徒弟?”他原本以为,能和宗新远比拼的就算不是跟他相同年龄、相同等级的炼器师,也总该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人。但他万万没有想到,所谓的比试对象居然是怎么小的孩子。 那宗新远究竟是有什么脸面将炼器产生的天雷引过去的呢? 不只是荀禹诺,几乎所有不明白事情经过的人都是这样想的。在宗新远头上的那面镜子,恰到好处地将宗新远刚刚的丑态全都实时地传播了出去。就连方鹤的那一句嘲讽和尺子攻击,都原封不动地展现在众人眼中。 可这一切,宗新远都不知道。他看着那边密集的雷电风雨,嘴角露出一抹笑容,惺惺作态地说道:“可惜了,天赐天赋的炼器天才啊!” 他的面容早已恢复了平静,衣着得体不见丝毫狼狈。他就遥遥地望着那处雷海,装模作样地感慨了一番。然而话还没说完,他的眼睛便陡然增大,不可置信地惊叫了一声,道:“怎么可能!” 只见那漫山遍野的雷海之处,已经不见任何房子的构造。周围没有山和树,仿佛那里之前就是一川平地。然而就是这样深到发黑、断绝生机的地方,走出了一个小小的身影。他的衣着已经被雷电烧毁,灰溜溜地贴在自己的身上,只有四肢是露在外面的。但此刻没有人关注这些,他们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他的手上。 他小心地捧着一个嫩绿色的叶子,朝着人们的方向走近。他的身后雷雨退散、光明骤现。远方天空中的第一抹光亮照在他手心里的叶子时,散发着勃勃生机。 这是什么? 这好像就是一片极为普通的叶子。叶子的顶端微微卷起,叶脉清晰可见。它的顶端是深绿色,绿到青翠欲滴,它的尾部是新绿,好像有无穷的活力和朝气。但不管怎么样,它左看右看,就是一片叶子。好似随处弯腰,便可以捡起。 看到这片叶子时,宗新远便忍不住了大笑起来:“原来你所说的进门就是这样小孩子过家家吗?”他的眼睛微眯,上前两步走到陶乐乐的面前蹲下,对着陶乐乐说道:“小朋友,你这叫炼器吗?” “你这叫班门弄斧!”说着,宗新远伸手就要将这枚叶子拿过来。可是他的手刚碰到叶子,叶子就成了一道绿光顺着他的手指钻进了他的身体。他根本就没有反应过来,就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绿色的光在空中转了一圈,在空中静悬时,又成了一片普普通通的叶片。依旧是先前看到的样子,上面翠绿的叶脉不染尘埃。陶乐乐的虎头鞋踩在宗新远的衣摆处跳了两下,将这片叶子抓在手中。低头看了一眼宗新远的脸,哼哼了两声,对着对方做了鬼脸,便啪叽啪叽地跑到了方鹤的身旁,举起自己的双手要抱抱。 方鹤将自己的外袍解下,包裹住陶乐乐的身子,将他抱起,看了一眼宗新远的身影后,头也不回地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 宗新远没事,顶多只是经脉俱碎,没有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