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遥泥巴一样趴在床上,一动不动,喘气声沉沉,证明她还有气息。 骆绎从外边进来,端着一杯水,喂到她嘴边。 周遥抬起身子,嘴巴凑过去喝,边喝边用嘴把杯沿往下压,慢慢喝完大半杯了,终于来了点精神,拿眼睛斜他,嗔道:“骆老板,你一点都不心疼我。” 骆绎喝着水,斜睨她一眼。 “我都快被你拆掉了!” “不舒服?”骆绎放下水杯,问。 周遥:“……” “周遥,你知道你这种行为叫什么吗?” “什么?” “得了便宜还卖乖。” 周遥:“……” 又争辩:“你像我这么大的时候,我还是小学生呢。” 骆绎:“所以呢?” 周遥瘪瘪嘴,哪有什么所以,她就是心情好,想讲话了。她翻个身躺在床上伸了伸懒腰,又缩回被子里:“你这里比我们宿舍暖和。宿舍里冷死了,还不供暖。” “我这儿也没供暖。”骆绎掀开被子,上了床。 “有供暖呀。”周遥扑进他怀里抱住他的胸膛,眼睛笑眯眯地弯起,像一只小狐狸。 骆绎淡淡哼笑一声,关了灯。 …… 不到一星期,北京气温降了十度。供暖日迟迟不到,苦坏了学生们,夜里睡觉全冻成狗。 周遥却过得格外滋润,住在骆绎家,夜里暖烘烘睡得香,只不过睡前难免得用别的方式“交暖气费”。 唐朵她们都以为周遥回家住了,没在意;至于那天撞见骆绎,她们也信了周遥的解释——骆绎来北京有事,恰巧碰到。 舍友们都认为周遥三分钟热度,哪会真喜欢上客栈老板。不过,这些天她气色越来越好却是显而易见,不知道的还以为她逛了美容院。 周遥实验室骆绎家两点一线地跑,自在自得;骆绎照常上班,管理采购部大小事宜,期间和夏总打过几次照面,夏总仍不待见他,却也挑不出他毛病。 骆绎把采购部的历史资料翻了个遍,终于找出些蛛丝马迹,这时陆叙来联系了,说他们那边也有了消息。 骆绎原打算约一家咖啡馆,但陆叙直接登门。骆绎也不奇怪,他这住处自然瞒不过警察。 陆叙进屋先四处瞧了瞧:“你这地方住着舒服啊。” 骆绎随意看了一眼,忽觉周遥住进来后,家里变化很大。流理台上,餐桌上都摆着小小的玻璃缸,盛着水生植物,小鱼在其间游弋。落地窗旁放着绿萝和吊兰,沙发上多了红色蓝色的靠枕。 客厅一侧的装饰墙上原来空空如也,如今也摆上五颜六色的石头和现代工艺品。 那个原本晦涩冷寂的空间不复存在。 “喝什么?” “水就行。” 骆绎倒了两杯水,递一杯给陆叙。 陆叙拿了烟出来,含一根在嘴里,又递一根给骆绎,骆绎抬手拦了拦。他最近抽烟也少了。 陆叙在身上摸:“操,忘带打火机。” 骆绎扔给他,陆叙接住,点烟,问:“你还是怀疑燕琳是丹山?” “嗯。” 在亚丁,骆绎给陆叙分析过,燕琳出现的时机太巧。 周遥原本要跟林锦炎他们一起走洛克线,一旦远入深山,突发意外,谁也控制不了。可她临时改了主意,而林锦炎作为队长没法推辞不去。深山里手机没信号,无法和丹山的人取得联系,等于失去周遥的动态。 这个时候,燕琳就来了。 她来后不久,吴铭死了。 燕琳被持刀人绑走时,骆绎在灌木丛里发现了揉碎的烟屑。他很清楚燕琳并非那种在紧张状态下便失去分寸的人,只有一种解释,她点烟是有意识的——向持刀人暗示她的位置,以便“被绑走”。后来的“正当防卫”也就顺理成章。 至于强。奸,骆绎认为吴铭没那个胆,燕琳的原计划应该是营造打斗现场,假装即将被杀,而后杀人防卫。但她也没料到警察来得这么快,没有充足时间设计细节,又怕出破绽,不得已只能走下策,下令让那个持刀人强。暴了她。 别的女人或许做不到,但燕琳有这个狠心。 虽然骆绎这样判断,但陆叙的观点还和当初一样:“我认为燕琳只是丹山的左右手,和医院里试图绑架周遥的那个人地位差不多。” 骆绎定定地摇了一下头。 “你觉得丹山会是一个女人?”陆叙问,“你有什么证据?”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