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母一路辛苦,今天又赶了大半天的路,这会儿才到,人又乏又倦,还被拦在这里,心里自然不快,嘴里正抱怨着,忽见儿子走了进来,眼睛一亮,腾地一下站了起来。 “庚儿,你总算来了!这些人竟拦着,不让娘去找你!” 门卒和跟入的门官面露惶恐,急忙下跪磕头。 谢长庚叫众人起身出去,上前扶住自己母亲的胳膊:“娘你误会了,并非他们为难你。他们不认得你,你深夜到来,这是规矩,他们只是照章办事。娘你在家里好好的,怎么连个信也没有,突然来我这里?” 谢母看到儿子来迎了,心里的气也就消了大半,口中仍抱怨说:“你还说!也不想想,你去年走的,连年都没在家过,一晃就又要一年了,我这个做娘的,想儿子了,不能来这里看你吗?” 谢长庚想起前次,自己原本要回,中途却又改了主意,折道而去,累老母一路颠沛来此,心中有些愧疚,忙道:“儿子不孝,不但未能尽孝于膝前,还累娘您不远千里奔波劳累。娘您乏了吧,儿子先接您回我那里去。” 谢母终于高兴了起来,点了点头,指着身旁的女子道:“娘这一路过来,多亏凤儿细心照顾,也算顺顺当当。娘是没事,她可累坏了,你要好好谢谢人家。” 戚灵凤面带倦色,方才谢长庚进来时,正蹲在地上,替谢母揉着腿脚,此刻站在一旁,听到谢母推自己,低声说:“我不累,只要老夫人无事,我一切都好。老夫人为了早些见到姐夫您的面,今日赶了一天的路,想必累坏了。姐夫您接老夫人先回去歇息要紧。” 谢长庚早看见她了,点了点头。 秋菊早抚平发脚,细声细气地跟着戚灵凤见礼。 阿猫也来了,一路被秋菊使唤着,做这个做那个,连着熬了几宿的夜,方才实在困了,见人还没来,偷偷靠在角落里打起了盹,这会儿挣扎着醒来,揉了揉眼睛,朝谢长庚胡乱弯了弯腰,抱起面前的行囊,嘴里嘟囔这地方好冷,迷迷瞪瞪地跟了出去。 谢母这趟过来,身边除了这几人,自也少不了长随和仆从,方才人都被留在城门口。 谢长庚扶着母亲上了马车,叫全部的人跟来,带着回了节度使府。 …… 隔壁侍女早被谢长庚出去的动静给惊醒了,知他走了,过来服侍。 慕扶兰过去,见熙儿睡得沉沉,叮嘱侍女仔细看顾,不要吵醒了他。 不久,仆妇来了,躬身说,节度使将老夫人接来了,请翁主这就过去。 节度使府很大,空置的院落不少。管事方才早就叫起了府里下人,七手八脚,很快收拾出了地方,供谢母落脚。 谢长庚领着母亲进去,叫人都退出去,扶她坐了下去,说:“娘,你来得突然,我这里也没什么准备,晚上委屈娘,在这屋里歇着,看还缺什么,明日和慕氏说,她会替娘都备齐的。” 谢母起先很高兴,说一切都好,叫儿子不必为这些劳什子事费心了,突然听到“慕氏”两字,愣了一愣:“庚儿,哪个慕氏?你娶的那个慕氏?” 谢长庚点头:“是,她方才还不知您来。这就过来了。” 谢母惊讶不已,皱眉道:“上回你回家,不是说她不回,留在长沙国吗?怎的会在这里?” 谢长庚知老母不喜这妇人,说:“她刚来不久,是儿子接她来的,另有事情。娘你不必管这些。” 谢母这趟不辞辛劳,从谢县带着人,大老远地来到这里,固然一是想见儿子,二来,也是另有心思,忽然得知慕氏女也在这里,大是扫兴,偏又听儿子说是他接过来,一时也不好说什么。愣怔着时,听见门外传来阿猫惊喜的一声欢呼。 “夫人!原来夫人您也在这里!哎呀,太好了!阿猫可想夫人了!” 鼻涕丫头被差遣和仆妇去取热水,一边走,一边打着哈欠,忽然看见慕扶兰带着个侍女,走进院中,困意不翼而飞,惊喜地叫了一声,欢喜地跑去迎接,不停地朝她躬身问好。 戚灵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