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钧出枪自卫罢了。长钧为军人,在军部是我直接下属,照惯例,结案第一时间便上报至我处。我本想知照你的,又一想,不过是个小意外罢了,你又忙,就没搅扰你了。” “老许,我听说的却不是这样。方才有新闻人士通过民主开言渠道将此事递到了我的面前,质疑此案是个人恩怨而致的私决,有违民国立法精神。具体过程到底如何,你可知晓?” 电话那头许司令立刻怒了:“扯鸟的蛋!什么狗屁的立法精神!真打起仗来,靠这些个只会口诛笔伐,今天骂骂这个,明天骂骂那个的什么新闻人士?中国不出三天就要亡!”骂完意识到不妥,又缓了缓,“顾总理勿要见怪,我行伍出身,说话改不了这个调。我的意思是,长钧是我的下属,这种公职之事归我的管辖。此事警察厅已结案。长钧是空师英雄,刚前几天又试飞大获成功,连总统也亲发嘉奖令,我绝不容那些个唯恐天下不乱的新闻人士造谣污蔑名誉!” 挂了电话,片刻后,铃声响起。 顾彦宗接起电话,那头顾长钧的声音传了过来:“爸,您找我?” “你立刻回来见我!”顾彦宗的声音有些恼怒。 顾长钧沉默了下:“我本就要回去的。您想知道什么,回去了我再告诉你。” …… 第二天,顾长钧搭一架军机回到北平,到家是深夜,立刻被等着的顾彦宗给叫进了书房。 当时萧梦鸿已经陪着儿子上床睡了,还不知道顾长钧回了家。 她是在三天前先回北平的。 对于她的离开,顾长钧当时并没阻拦,只派了个人跟送她回来,说这边的事完了,自己就回去。 从在火车站台上枪杀丁白秋,直到萧梦鸿登上火车离开上海的整个过程中,两个人都很平静。平静的到了异常的地步,就如同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 萧梦鸿回到家。家里一切和她走之前没什么两样。顾太太和家里下人们当然知道顾长钧试飞成功的消息,这几日的报纸和广播都在大力宣传,都是与有荣焉,见她回了,你一言我一句地打听当时的场景,恨不能亲眼目睹。至于顾长钧并没与她同回,倒没人觉得有什么不妥。他平时本来就不常常在家,已是常态。 顾长钧说他这两天就会回。所以她在等他回来。表面若无其事等待的间隙,她也反复地在考虑。 这是个非常艰难的抉择,尤其是有了宪儿的情况之下。并且,还要在顾长钧的父亲,这样一位亲厚,而她在心里也极其敬重的长者面前说出这样的话。 萧梦鸿看着身畔儿子酣睡的模样,心情纷乱,久久无法入眠,忽然听到楼下仿佛隐隐传来顾太太的一声惊叫,坐了起来。 …… “到底是怎么回事?” 顾彦宗点了自己的烟斗,问。 他书桌的桌面上还放了几份近日的时报。最上一个版面里,有张飞机横越黄浦江口的配图。 顾长钧直立在父亲的面前。 “我和德音起了点不快,次日她离了饭店独自回北平,我追去火车站,想拦她回来,正好遇到从前的那个丁白秋在纠缠她。我便迫德音执枪,毙了丁白秋。” “过程就是这样。” 顾彦宗执着烟斗的手停顿了下来,吃惊地看着儿子。 “你说什么?丁白秋?” “是。” “你迫德音开的枪?” “是。” “那么我再问你,这几年里德音和这个丁白秋还有往来吗?” “应当是没有的。” 他的语气很平静。被书桌旁那盏落地台灯斜投到地面上的长长黑色身影,却赤-裸-裸像一把横在了地上的刀。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