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旧闭眼不睁。 若有似无的一声叹息,她的眼角一热,男人略带微砺的指腹轻轻摩挲上了那里。 “你是不是觉得自己没有错?” 她本就没有睡着,被他的手指这样在眼角边上来来回回,惹得她长睫颤得厉害。 又加上他的问题。 她索性睁开了眼睛。 “不,我错了。”她听到自己如是说。 “哪里错了?” 男人又问,大手依旧在她的眼角和脸颊处没有拿开。 若不是真实的触感自脸上传来,她会又以为自己在做梦。 虽然同样在问问题,却俨然跟白日里质问她的那个帝王判若两人。 将手自被褥里拿出,她握住男人在她脸上来回的手,略略移开。 这样亲昵的动作,不属于他们两个。 “如皇兄所说,我错在自不量力,皇兄说得很对,我自己也意识过来了,的确错在这里。” 最自不量力的地方,就是想要走近他,想要亲近他,想要分享他的寂寞和喜怒,想要跟他携手并肩、想要与他同舟共济。 他那样耀眼,那样尊贵,那样睿智,那样天下无匹。 而她,撇开是他的亲妹妹这层关系不说,她也是一个连最基本的事情都做不好,只会丢丑、只会闯祸、只会拖后腿的人。 这样的他,这样的自己,是天与地,是云与泥。 她就算跑着、追着、赶着,也追不上他的脚步。 男人眼波动了动,垂目看着她。 好一会儿,才开口:“看来,你远比朕想的还要愚蠢百倍。” 话落,起身。 床板骤然一轻。 郁墨夜怔了怔。 男人已经转身,举步朝窗户的方向走去:“你休息吧。” 头也未回。 一副话不投机、不共傻瓜论长短的样子。 郁墨夜弯了弯唇。 蠢货、白痴、愚蠢百倍,她可不就是这么一个人。 她听到窗门被打开的声音,接着是衣袂簌簌的声音。 然后,夜再次陷入死寂。 郁墨夜望着床头跳动的灯辉,有些恍惚。 说来就来,说走就走,让她恍惚怀疑,他真的来过吗? 一颗心久久不能平复,她辗转反侧,最后起身坐起。 窗门忽然“啪”的一大声响,吓了她一跳。 扭头,就看到男人高大的身子已经稳稳落于窗内,并疾步朝她走过来。 “郁墨夜,是不是非要朕把话说得赤.裸直白,你才听得懂?” 郁墨夜微愕地看着去而复返的男人。 看着这个怒气冲冲、杀气腾腾、大步流星逼向自己的男人。 “那我们今夜就把话说清楚,统统说清楚!” 床板一沉,男人重重坐于床沿上,看着她,凤目暗得像墨。 郁墨夜同样看着他,其实有些不反应,不知道他作何去而复返,又要说什么说清楚。 “昨夜你答应过朕与老五保持距离的对不对?”男人问。 郁墨夜怔了怔,没想到他说的是这个,想了想,点头,“嗯 tang。” “那今日作何又跟他搅合?” 或许高高在上习惯了,郁墨夜发现,这个男人永远会用最刺耳的字眼。 “他是我亲弟弟,我只能尽量,不能刻意。” 正常的交往她并不觉得有何问题。 “好,就算不刻意,他将你带上湖心石蚌让你躺他身上叠罗汉时,你为何不拒绝?你有很多理由,你不会武功,你的身子单薄,你的脚还伤着……” 郁墨夜竟被问得一时哑了口。 男人依旧一副咄咄之姿:“你有没有想过,自己是个女人,你趴他背上,会让他发现你是女人,你背靠他背上,会让接下来叠你身上的人发现你是女人?” 郁墨夜继续无言以对。 她总不能跟他说,郁临旋已经知道她是女人。 此时若说,那肯定就是火上浇油,自己找死。 “还有,但凡你稍微有一点点脑子,你就应该很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