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话,范晋川一瞬间觉得难以启齿。 他和方贤弟都是男子,分桃断袖乃违背伦常之事,他一人违背伦常也就罢,何必要牵扯了他。可总是不甘心,忙碌之余,一个人的时候,总是会想。 日思夜想。 梦里,他鼓起了无数次勇气,可每次都是话到嘴边梦醒了。 隐隐的,似乎脚步声近了不少,这个地方再隐蔽,那些人也迟早会搜来。 范晋川走到凤笙面前,拉住她手,语速很快:“贤弟,我也不知何时对你起了那种龌蹉的心思,我多次想告诉你,却难以启齿。今日,可能就是最后的机会了,所以请原谅的我的孟浪,也还请你不要厌恶我的唐突。你放心,今日无论如何,我也会护你周全,等会你藏起来,我主动出去,抓到了我,想必他们不会……” “等等。”凤笙突然打断他。 她侧耳听了听外面的动静,转头看向范晋川,看得出她似乎下了什么决定,脸色十分凝重。 从未有过的凝重,方凤笙一直是谈笑之间运筹帷幄,范晋川从没有见她这样过。他不太敢去看她的眼睛,怕在里面看到了嫌弃恶心。 “你不是想知道我有没有遗憾?我的遗憾是还没有给我爹翻案。” “翻案?”范晋川一愣,抬起眼。 “对,翻案。我爹姓方名彦,我方家乃绍兴一带有名的师爷世家,我爹在没死之前是前两淮盐运使周广瑞的师爷。” “两淮盐运使?周广瑞?” “数年前,本为山西按察使的周大人被调往两淮盐运司任盐运使,初来乍到的他……” 凤笙没有任何隐瞒,将她所知道的都告诉了范晋川。 “我本是想打探消息,没想到竟会与大人偶遇,获知你是宋阁老的学生,又将前往泰州任县令,我刻意去了你的身边,美曰其名是给你做师爷,实则是潜伏在你身边借机打探消息,另有意图。” 范晋川整个人都懵了:“你说这一切都是你设计?” 凤笙一笑:“一半巧合,一半有心。” “那我们的计划?也是……” “是的,甚至今日两淮乱成这样,也是起源于我的私心,我背着你还干了许多事,想让两淮乱。只有两淮乱了,你才可顺势而起,而我作为你最信赖倚重的人,自然也拥有了机会。待新政顺利推行,为了扫清盐政遗弊,圣上必然会授予你接管盐运司,我就可借着机会弄清楚周大人一案真相到底如何。即使查不清真相,我手握重权,有一个算一个,只要盐运司里贪赃枉法的,我一个也不会放过。是时,挖起萝卜带出泥,我不信背后那人能永远不露马脚。” 凤笙一字一句,面带冷笑。 这样的‘方贤弟’,也是范晋川从没有见过的。 “所以,这样的一个人,你还想牺牲自己救我?不会觉得不值得?”她冷冷地看着他。 “不,不是这样!我的眼睛不会骗我,你对那些贫苦的百姓,对那些被压榨的灶户是怜悯的,虽然你不说,但你做了很多事,其实都是在改变他们的处境。你心中是有大义的,虽然你总是用貌似愤世嫉俗,看惯了的冷漠去面对那些事情……” 凤笙被范晋川气笑了,都什么时候了,他还在这里歌咏。 “范晋川,你知不知道你真的很迂腐?我有些时候跟你说话,特别的心累,你就像一个不谙世事的幼童,天真无邪到让人觉得可笑。其实我还骗了你很多事,知道吗?” “你还骗了我?”范晋川道,怔怔地看着她泛着冷光的瞳子。 凤笙去了屏风后,从动静来看,能看出她似乎在换衣裳。 就在范晋川刚升起疑惑,她从屏风后走了出来,本是一身男装,竟眨眼之间变成了女装。 “你……”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