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注定了他不能好好的做一个女人的丈夫,孩子的父亲,以及父母的儿子。” “所以,他自生下来,便没有在我身边多久,在国外读完了小学与中学之后,厉家便再也没有负担过他的生活,而我作为他的母亲,一年到头,也不过是年节的那几天才能见到他。” “后来,在国内读完了高中跟大学,之后便又辗转到世界各种地方,即便是我,也并不清楚他这些年到底经历了什么,受过多少伤……” 然而,还不等她说完,乔念便紧接着开口:“他腹部有一道很深的刀伤,小腿有处枪伤,以前背部也有的,很淡,但后来因为我被老爷子打了一顿鞭子,原本的伤已经看不出来了,现在那些错综复杂的伤痕,都是那顿鞭子之后留下来的。” “刀伤跟枪伤我曾问过他,他不愿意说,后来我也就没再问过。”乔念如实道。 再看向樊惠的时候,她眼眶里早已经堆积满了水雾。 “樊女士,”乔念对樊惠,还是很恭敬的,只是这份恭敬,始于威压,再就是她与厉曜的关系:“可能他这些年的经历在您看来,致使他没有尽到一个儿子应有的孝心与陪伴,所以您刻板的认为,他一定不能很好的做一个女人的丈夫,以及一个孩子的父亲。” “可您有没有想过?” 说着,乔念唇角微扬,语气淡然而冷漠:“很久之前,他之所以不能成为一个称职的父母的孩子,从根本而言,也是因为您的关系?” 樊惠:“……” 眸色深沉。 沉沉的提了一口气,看向她时,眸色一如既往的深冷 然而,乔念却不在意。 依旧自顾自的说道:“他还是一个孩子的时候,没有任何能力去违抗家族的安排,所以,很小的时候就远走国外,当他稍微有选择的能力时,你们又以磨练他意志与能力为由切断对他所有的帮助。” “当然,你可以说,那些都是你们家老爷子的安排,而他作为厉家的继承人,他将来要接手一个偌大的家族,他必须要忍常人所不能人,克服一切困难,只为了成就你们眼中那个最好的自己。” “可您呢?您是一个孩子的母亲,您难道就从来都没想过,您的孩子可能只是一个平庸的,资质很一般的孩子,他甚至并不比常人聪明,或者是笨拙的。” “您有想过吗?有想过保护他吗?有想过,就只是让他做一个简简单单的人,而不是什么一个可以支撑起偌大家族的继承人?” 乔念语调还算平静。 只是有些话,与厉曜是,与她也是。 她可以毫无顾忌的对樊惠说,却永远都没办法坦诚的讲给自己的父母听。 身在其中而不自知,大概就是这样吧? 而樊惠。 乔念所说的一切,她都没有任何借口辩驳。 只能默默的听她说。 乔念提了一口气,继而,轻慢的嗤笑着,垂眸看了看自己下意识交握在一起的手,好一会人才又抬眸看向她。 语气一如既往的温缓:“但现在,他有选择的能力,也足够强大,您所谓的,不能很好的作一个女人的丈夫,一个孩子的父亲这一点,我不认同。” “您应该明白的,从我可以毫不畏惧的坐在您面前跟您说这些话,甚至还带着些许指责的意味,你就应该明白,这一切的资本与底气,都是来来自于他。” “至于他能不能成为一个很好的父亲……”这话,乔念说的也有些犹豫,不过也只是一瞬间,很快,便又无所谓的扬唇笑了笑,缓声道:“谁还不是第一次为人父母,谁也不是一生下来就会做父母,我相信,他可能一开始做得不够好,但这不代表他没有变好的能力。” 樊惠哑然无声。 沉沉的看着就坐在眼前的乔念。 如她所言,她话里话外的意思,的确满是指责。 而在她之前,甚至连厉曜都从未用这样的语气跟她说过话。 可偏偏是这样,她已然百口莫辩,甚至,还有一丝愧疚。 之后,乔念便不再说什么。 两人静默的面对面坐着,整个会议室,安静的甚至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然而这种静默却又是极为短暂的。 厉曜猛然从外面推门进来,看到乔念安然无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江衍紧随其后,但却没进来。 厉曜过去将乔念扶起来,小心翼翼的送到门外,示意江衍带她离开。 之后,才关上门。 走到樊惠面前,深吸一口气,温沉的声音捎带着几分哀求:“妈,念念怀孕了,我的孩子,您的孙子,我求您你了,高抬贵手好吗?”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