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那还是自己送她的。 “苏道友,论道之战,我与你比。” “你的身子是怎么回事?” 听见这话,骆秋娘对着自家可怜巴巴披了一层烂皮的师父甜甜一笑。 “你输给我,我就告诉你。” 所谓“论道”就是两人对坐辩论,坚守自己之道,驳斥对方的道心,直到有一方输了为止。 味馆准备了两个棉垫儿放在了两边石凳上,苏玉回手腕一翻,掏出了大把的小吃,就放在他们二人中间。 什么糖糍粑、芸豆卷儿、裹了花生碎的糯米点心…… 骆秋娘素来爱吃这些,看在眼里,只觉得一层薄雾从眼中生出来,可看见对面的自家师父,那雾就被太阳晒得无影无踪。 “论道之战”是修真界各种比试中的最后一环,到了这时,比斗双方都疲累了,却又未能赢了对方,士气也有些消沉……种种原因,导致很多论道之战都颇为乏味,听的人昏昏欲睡。 头次看见两个厨子论道,也头次看见有人论道的时候面前摆了几十种点心,作为见证者的修士们有些懵,人群里传来了吞咽口水的声音。 “我听人说她们论道的时候摆了一堆好吃的?”樊归一身后的那人又不安分了起来,“这是什么道理,我们不远万里来给他们做见证,怎么有好吃的却没我们的。” 樊归一叹了一声,没想到,有一天,他竟然会觉得一个魔修的话极有道理,还是在这样的情境之下。 软座在下,美食在前,骆秋娘和“苏玉回”的论道之战却是超乎所有人想象的激烈,骆秋娘这些年饭做的越来越难吃,其中效用却是越来越好,她时常困惑于味道对于灵食本质到底是什么,是核心,是调剂,还是区区欲望的衍生?是骨髓,是皮肉,还是一顿描眉画目。 宋丸子一直认为食修的本质是“活人之法”,让人活下去为第一步,而所谓的“色香味”则是在其中的延伸,至于这延伸是否存在本末倒置之相,宋丸子只能笑着说:“人观景,看绿树葱葱,见不到泥土里的根,却知道根在哪里。这便是味与食的关系……你再吃块驴打滚。” 骆秋娘一边吃着,一边说着,完全没有吃人嘴软的自觉。 “一物,效用极好,味道却难吃,我做菜之时,用是不用?” “果腹为本,效用在末,不可混为一谈。” “修士不吃饭不会死。” “一味追求效用,那灵食与丹药何异?花生酥吃一块。” 秀丽的女子用手指头沾掉了自己唇边的点心碎,继续道:“若无效用,不吃饭不会死的修士为何还要吃饭呢?” “因为凡人在吃饭。”烈日当空,苏玉回手指一点,一层白纱从她的储物袋里飘出来,遮在了她们二人的头顶上,才继续说道,“此道本为凡人之道,它立于此界,非为修士,不过是一棵树,在此间生出了不一样的枝杈。” 二人你来我往,骆秋娘攻势凌厉,“苏玉回”进退有度,她们在论道时所展现的,都是她们绝少示之与人的一面。 在一旁静静听着,便不难明白为何骆秋娘修为平平、做饭又难吃,还能掌管味馆这么多年,让别人都对她心服口服。 又一轮日升月落,骆秋娘之前还有些气短,现在竟然越发精神了起来。 她们所辩的,已经从食修的“根”到食修的“路”。 听得味馆的食修们如痴如醉。 终于在这一天的日落之时,骆秋娘展颜一笑。 “我不懂的皆懂了,这一场,我败了。” 三局两胜,“苏玉回”以一己之力夺下了了味馆的道统,仍是在落月山的揽月崖上,短短几十年,仿佛是一场轮回。 “既然如此,你们食修的道统,我就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