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始犯困了,坐在那里小鸡啄米似的直点头。 陈学功看在眼里,刚想把秀春的脑袋揽靠到自己肩膀上,突然想到了自己的手腕,伸出去的手又缩了回来,轻咳了一声,低声对秀春道,“小春儿,实在困了就枕到我腿上,你横着睡,我趴在桌上。” 秀春猛地摇摇脑袋,“那我趴着睡。” 火车上的小桌短,只够靠窗坐的人趴,秀春趴着睡,那陈学功只能双手抱臂仰靠在座位上,晃晃荡荡熬了半夜。 迷迷糊糊间,感觉有人摇了摇他胳膊,一个激灵醒了。 “苗苗哥,我想上茅坑,我不知道在哪儿,你带我去茅坑。” 晚上吃太多喝太多,秀春是被尿给憋醒的,她倒想自己去上茅坑,可是不知道茅坑在儿,而且这东西晃荡来晃荡去,晃得秀春心里翻江倒海的恶心,憋了好久,实在憋不住了,只能把陈学功喊醒。 陈学功认命的领着秀春去了两节车厢间的卫生间,并且对秀春道,“小春儿,这叫卫生间,不叫茅坑。” 秀春管不了那么多,她快憋死了,进去反关上门,好一阵才出来,她刚在里面吐了… 上了卫生间,陈学功又领她去洗手台洗手,并且告诉她,“这是水龙头,这样拧一下水就能从里面出来。” “没有井,没有江河湖泊,水从何处来?” 陈学功只当她长在乡下没见过这些东西的缘故,耐心解释道,“每节车厢都有个水箱,水箱里装满了水,只能洗手脸最好别饮用,火车每停下一站,列车员就会往水箱加水。” 秀春哦了一声,又道,“那咱们头顶上亮的东西呢?” 陈学功明白了秀春的意思,纠正道,“那叫电灯,乡下暂时还没通电,城市里家家户户都有,电灯要通电线,电线是传递电源的媒介,电主要由煤炭或水力发出来…车厢里之所以有电,是因为每节车厢底下都有一台发电机,火车运行时带动发动机转动就可以发电。” 太复杂,秀春听不明白了,晕晕乎乎的点头,在水龙头下洗了手脸,还漱了漱口。 两人抹黑回了自己的座位,刚坐下没一会儿,秀春又被晃荡的心里翻江倒海,推推陈学功,她要出去… “又要上厕所?” 秀春皱着眉头,忍住心里的恶心,“苗苗哥,我想吐…” “我的天…小春儿,你晕火车了…” 连着吐了两次,把晚上吃的东西全吐了出来,坚强如杨小将,此时也没精打采了,脚踩棉花,晕晕乎乎感觉自己随时都能升天。 秀春这副模样,陈学功不放心,干脆站了起来,对秀春道,“小春儿,你平躺着,趴着睡挤压到胃部,更容易吐。” “我睡了,那你坐哪儿。” “苗苗哥,坐俺这,俺两个挤挤就能坐下了。” 桂花也醒了,往里面挪了挪屁股,要给陈学功腾出一个位置,惹得同她坐一块的中年男人不乐意了,“小同志,夏天热,能不能别总往我这儿挤。” “大叔,你咋这么没有同情心呐,没看到俺苗苗哥他妹子晕火车啦,俺苗苗哥没处坐,让点位置给他咋啦!” 桂花嗓门大,她这一嗓子,把车厢里大半的人都喊醒了。 眼看这两人要起争执,陈学功忙道,“大叔您别动火,都少说两句,我不坐,我坐地上就好。” 中年男人也是被桂花烦得不行了,兖州站那会儿,坐他旁边的乘客已经上了火车,但身边这个叫桂花的小同志死活不挪位置,非要让乘客跟她奶奶坐一块。 中年男人也年轻过,忍不住要感慨上一句,红颜祸水啊! 陈学功盘腿坐在过道上,拍拍空出来的座位,对秀春道,“这下行了,小春儿你赶紧躺下,不然一会儿你又该吐了。” 秀春心生感动,照陈学功意思平躺了下来,并且将脑袋对过道口,用陈学功的话来解释,火车虽然晃荡,但中间肯定比两边晃荡的幅度要小很多。 陈学功又道,“手腕中间上两寸的地方有个穴,叫内关穴,小春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