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春似懂非懂的点点头,犹豫了下,问道,“爷爷,那你家人呢?” 原主对何铁林的记忆不多,印象中就没见过他有什么亲人,打从原主记事起,何铁林就已经住在生产队的牛棚里了。 何铁林喟叹了口气,“早没啦。” 秀春不吱声了,原来跟她一样,在这世上举目无亲呢。 到了河坝下,秀春跳下车,又把何铁林扶了下来,河坝绵延数十里望不见头尾,但其中只有两里是属于他们大坟前生产队的,他们砍树也只能在两里范围内挑。 何铁林手拿锯子走在前头,挑了最粗的一棵杨树,不停摇头,挑剔道,“缝隙大,质地轻,容易折,最劣质的材料,连桦树都比不得。” 秀春笑眯眯的,张口就道,“我倒是想打个鸡翅橱,花梨凳。” 那也得有材料啊! 闻言,何铁林双眼一亮,讶道,“丫头,这些你懂?” 秀春摆摆手,嘿嘿笑道,“乱说,我乱说的!” 何铁林没多想,拽出别在腰带里的烟袋,挖了一锅旱烟草点上,抽了一口,打开了话匣子,“丫头,这你就没我有经验了…紫檀要数小叶,黄花梨当提海南,这两样都是硬木之王,拿来打架子床、罗汉床、打柜橱最合适,黄花梨在气味上更胜一筹,打小几春凳,鸡翅木更合适,不过它雕起来太麻烦啦,很少有成套的鸡翅木家具,金丝楠也好,防虫、防潮,拿它来做房梁、房柱最好…” 秀春叹口气,何铁林说的她都知道,曾经她也是睡小叶紫檀架子床,坐鸡翅木春凳,住金丝楠木建的房,还想那些有啥用,现在还不是得吃窝窝头,睡土坯房! 锯树脱皮,除树枝树叶,只留树干,忙忙活活就到了中午,活还没干完,秀春不想下午再跑一趟,早上来之前,她带了干粮,还带了生火做饭的家伙。 秀春对何铁林道,“爷爷你先歇一会儿,我去找吃的。” 说完一溜烟跑到大坝上,不顾何铁林吆喝,沿大坝埂下去,以大坝为界,一边是农田,一边是河滩,河滩上到处是小泥坑,小水洼,秀春甩了鞋,卷起裤腿,把小二教给她的那一套逮泥鳅的活拿了出来,不大一会儿,河滩上扔的到处是活蹦乱跳的泥鳅。 把泥鳅全兜到河岸边开膛破肚清理了,破砂锅打上半锅水,一块抱了回去。 “泥鳅?这玩意不能吃!”何铁林盯着黑不溜秋的一锅东西,直摇头叹气。 秀春拾掇柴火,三下五除二把砂锅搁在围了一圈石头的简易灶台上,生火。 “咋不能吃了,爷爷你相信我,一定做得非常好吃!” 俗话说的好,吃再没味的肉也赛过最好吃的菜,老地主何铁林端着碗,碗里盛了满满一碗红烧泥鳅,吃得相当满足。 “没想到这玩意还挺香!” 秀春笑嘻嘻道,“那下回我逮了偷偷给你送点!” 吃饱喝足,二人继续干活,直到天擦黑了,才把树干抬上马车,树枝树芽舍不得扔,全拾到马车上一块拉回去当柴禾烧。 瞅着这一车的木头,何铁林问道,“丫头,准备找哪个给你打橱柜?” 第16章 有偏见 何铁林还真把秀春给问住了,大坟前生产队没有木匠,大坟前范围以外的人秀春就只认识她外婆一家。 “请郑二叔帮我敲一个出来!”秀春想过了,不要好看,只要能用就成。 何铁林摇头,“郑二一个篾匠,他哪会打橱柜,白糟践了这两根木头,不成!” “那能找谁。”秀春有点泄气。 何铁林但笑不语。 秀春一看他这副样子,笃定他知道,心里直嘀咕,老头子还挺会卖关子! 挽上何铁林胳膊,秀春笑眯眯道,“爷爷,你一定知道咱们合作社哪个木匠手最巧是不是?你可是这一带的大地主!” 何地主对秀春的恭维很是受用,砸吧砸吧嘴,道,“下回有啥好吃的,记得孝敬你爷爷!” 秀春忙不迭点头。 从河坝下回来,路过乡里集市,何铁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