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大姑这样泼辣的人怎么听得下这种话:“你威胁我?!叫樱樱出来,我让她开除你!” 她声音那么大,孟樱怎么可能听不见,她在后面躲了会儿,觉得躲不下去了,掀了帘子进来:“大姑,你干什么呀,一早在我这里吵,我还要做生意的呀。” “你做什么生意啦,半天也没有个客人上门,还有你这个新招的人哦,真是不识相,我和你说,外面的人哪里有自己人好啊,你看蓉蓉都来了,你把他开掉吧。”孟大姑理所当然地提出了要求。 孟樱怎么肯:“这不行的,大姑你不要说了,不行就是不行的。” 霍云松知道她就算是急了也说不出什么理由来,因此她一说完就接话说:“老板娘和我签了合同的,如果她没有任何理由开除我,必须赔我两个月的工钱。” “对的呀,我哪里有钱赔。”孟樱并不笨,只是总不知道如何和人争执,霍云松一起头她就能顺着往下说了,“大姑你也知道我爸不给我钱的,我没有钱的呀。” 孟大姑却伺机打探:“阿姑不是给你留了钱啊。” “买了墓地就花完了。”孟樱这是大实话,现在不仅房价要涨,公墓的价格也节节攀升,姑奶奶对她好,现在人死了,孟樱唯一能做的就是为她挑一个好的墓地,所以留下来的钱基本上都在里面了。 孟大姑追问:“那其他值钱的都没给你留啊?” “只有这家铺子呀,我要靠它吃饭的,大姑你再这样我做不成生意了,我回去和爷爷说。”孟樱没办法,只能搬出家里的长辈来。 孟大姑投鼠忌器,她是有点想占孟樱的便宜,但孟樱的爷爷也就是她爸多重男轻女她是知道的,要是被老头子知道了,钱肯定留着给儿子,她们几个做女儿的一分钱都分不到。 她只能暂时闭嘴,但把尹蓉推过来:“那你要照顾一下妹妹的,就让她在你这里帮帮忙吧。” “我招人了呀。”孟樱指着霍云松说,“他一个人就够了。” 孟大姑说:“可以帮你管管帐什么的。” 尹蓉小鸡啄米似的点点头:“对啊姐,我帮你收收钱什么的没问题。” 霍云松就笑:“不是说这里半天都没有一个客人吗,哪里需要别人管账。” 孟樱忙不迭点头:“就是呀,我自己管就好了。” 尹蓉不死心,偷偷看了霍云松一眼,眼珠子一转,她干什么要来这里看表姐脸色呢,又不是不能上门了,既然是亲戚,孟樱还能拦着她过来不成?这么一想,她才不愿意留在这个小铺子里受罪呢,赶紧捅一捅孟大姑:“算了妈,我和你说,有人给我介绍了银行里的工作,总比这里做好啊,钱拿得多。” 孟大姑将信将疑:“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介绍的是一直追我那个。”尹蓉得意地笑,“他爸是银行经理。” 孟大姑一琢磨,的确是银行里做事更体面,她心里有了主意,嘴上却不饶人,非要埋汰孟樱两句:“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等你吃了亏别回家来哭。” 孟樱巴不得她赶紧走,哪里还管她讲了什么,一直到她们母女两走得没影了才松口气。 霍云松给她倒了一杯水,孟樱接过来,抿了抿唇,似是有点难为情被他看到这样的事:“谢谢啊。” “一杯水而已。”霍云松就当不知道她是在谢自己出言相帮,云清风淡。 孟樱也没有做好和他说家里事的准备,见他那么体贴,感激地笑了一笑,小口小口喝着水。 霍云松唇角微微上扬,就算是接下来的日子都不得太平,但只要他陪伴在她身边,那又有什么需要畏惧的呢? 吃过午饭,孟樱斜靠在榻上打盹,霍云松说:“困就回去睡好了,我来看店。” “不能再睡了,今天起得晚。”孟樱被困意侵袭,不得不站起来找些事做,“我去炼蜜了。” 蜂蜜是调香中不可或缺的材料,她每过一段时间就会熬制,而炼蜜的细节也有详细的记载: “白沙蜜若干,绵滤入磁罐,油纸重迭,蜜封罐口,大釜内重汤煮一日,取出,就罐于火上煨煎数沸,便出尽水气,则经年不变。每斤加苏合油二两更妙,或少入朴硝,除去蜜气,尤佳。凡炼蜜不可大过,过则浓厚,和香多不匀。” 她一向用古法制香,以求还原古时韵味,这些都是做熟了的,但倒进瓷罐里的时候蜂蜜漏了一点出来,她手指一滑,差点把罐子摔个粉碎,幸好及时有人伸了手过来拖了一把。 “我来吧,这个很重。”霍云松提起罐子,孟樱也不推辞,摁住过滤网,这样一来,难免有蜂蜜就顺着她的指尖渗了下去。 霍云松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的手,孟樱要画画,要制香,所以手腕上什么饰物都没有,但指若青葱,手腕白皙,让他不禁想入非非,若是她纤手破新橙,那又该是怎么样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