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岚见两人像是要吵起来的样子,急急忙忙地借着迎客要脱身,没想到突然被清河县主叫住:“大儿媳妇,我喝不得酒,你给我倒盏茶来。” 重岚微微一怔,顿在原地,清河县主见她不动作,美目微眯,掩去眼里的戾气,讥诮笑道:“怎么?我这当婆婆的还吃不得一盏你亲自倒的茶吗?” 她还没来得及说话,宁氏就在一边先开口了,她近来瞧着倒是意气风发:“老二媳妇也是,你要是真心想喝茶,随意让哪个下人倒不就完了,和哥儿媳妇还怀着身孕呢,何必非得让她给倒呢?” 清歌见机极快,立即就沏了杯上好的碧螺春来奉到清河县主手边,却被她一巴掌掀掉了。 清河县冷哼一声,转向重岚道:“怎么还不去?别仗着肚子里有子嗣就拿乔作势,对长辈不恭不敬的,不然别怪我这个做婆母的对你严厉。” 重岚十分不解她今天为何频频找茬,不孝敬长辈的名声固然难听,难道长辈苛待晚辈的名声就好听了?她现在怎么连半点名声也不顾了。 晏老夫人看实在闹的不成样子,‘啪’地一声把筷子一拍:“今天和哥儿媳妇过生辰,多好的日子,你们是不是非闹出点事儿来才高兴?!再有生事的,就给我立即回府去!” 清河县主目光闪了闪,冷笑一声不再言语了。 重岚觉得今儿真是有意思了,晏老夫人这些日子虽然对清河县主不满,但看在平乐郡王府的份上,面上情总还是顾着一二的,如今竟然这般连斥带骂的。 不过晏老夫人能压住清河县主总是好事儿,她福身告退去迎客,正好晏姑母这时候过来了,见到她笑着赞道:“你和瑾年这新宅子不错,地方宽敞,布置的也好看,不像在原来府里的小院子,连招待客人都不方便。” 这话赞的实在,比六婶子那番话好听不知道多少倍,重岚满面笑容地回道:“那还请您多过来坐坐,也给侄儿媳妇长长脸面。” 她打趣完又自谦道:“地方大了也不好,正头主子没几个,我还嫌住着冷清呢。” 晏姑母拍了拍她的手笑道:“现在人是少了点,等你以后儿孙满堂的时候才热闹呢。” 重岚给她调侃地红了脸,带着她往宴客的水榭走过去,路上又小心探问着清河县主的事儿。 晏姑母爽利,直接道:“你这些日子忙着整顿新府,不知道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儿也是常理。” 她随着重岚迈上台阶,冷笑道:“我那好弟妹这些日子没少生事儿,整天疑神疑鬼的,一会儿说秀姨娘的鬼魂回来了要索明,一会儿又说院里有人存心陷害她,还说什么晚上真的见到鬼影在她窗外飘,喝水的时候喝到了女人的头发跟指甲,老觉得有人在背后盯着她,说的倒是有模有样的。” 重岚轻轻咦了一声,清河县主纵然因着她的话疑心生暗鬼,也不至于吓成这样吧?难道是真有人想害她? 晏姑母没听见她的声音,继续道:“她这些日子闹腾着把院里的人手换了一波又一波,打杀了好些下人和妾室,还对你们公爹动了手,把他的脸抓的一道一道的都没法见人,娘气极了,给你们公爹送了个贵妾过去,那女子听说是良家出身,父兄都有功名在,只是为了给母亲守孝这才耽误了嫁人,不然断不会给人为妾的,这女子还挺受宠,又是婆母送的贵妾,有身份有学问,她轻易动不得,这些日子心里越来越窝火,见谁都没好脸色。” 难怪清河县主瞧着这般焦虑憔悴了,重岚听说晏三思被抓了个满脸花,心里不由得偷笑,随即又感叹起来,难怪清河县主想尽办法刁难她,原来是把账算到她头上了。 晏姑母没注意到她走神,想了想,又补了句:“哦,对了,听说那女子是大嫂选的。” 宁氏送的?重岚心头一动,苦笑道:“难怪二夫人瞧着有些心绪不宁,对我也多管教了几句。” 晏姑母冷笑一声:“你如今已经搬出来了,还理她作甚?让她自个儿作妖去吧。” 她说完就瞧见了重姑母,两人交情甚笃,又好久没见,不到片刻就挨在一处说笑了。 重岚自有交往圈子,招呼完客人之后也去寻相熟的夫人说话,何氏见她过来,先笑道:“终于捉到寿星了,大嫂你今天可来迟了,先自罚三杯。” 何似锦嗔了她一眼:“你瞎说什么呢?她现在还怀着身孕,怎么能喝酒?” 何氏拍了拍额头:“哎呀,浑忘了,你们都是喝不得酒的,看来只能我一个人自斟自饮了。” 重岚听她话里有话,忙问道:“怎么?似锦你也有动静了?” 何似锦含羞点了点头:“才诊断出来,已经有三个月了。” 何氏笑呵呵地道:“这是张把总的头胎,张老夫人听说了都惦记的不行,急忙从京里赶了过来要照看孙媳呢。” 何似锦拍她一下:“你少在这里哄人了,祖母也不光是为了我,圣上那胎也快落地了,祖母主要是担忧圣上呢。” 重岚隐约记起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