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你说,奇事还在后面呢!你听说过没,原先那个死了的皇后有一个死了的儿子——” 卖西瓜的突然打断他:“皇后去世该称‘薨’。” 骆少爷翻了个大白眼:“你一个卖西瓜的哪里来的这些讲究……芳洲我接着跟你说,国舅就派人把祥瑞献给官家。献祥瑞的几个兵丁里有个十几岁的孩子,官家看到那个孩子,觉得眼熟,仔细一询问,你猜怎样?!……芳洲?芳洲?你做什么?” 骆少爷正讲到关键处,林芳洲却不理他了。她缓缓站起身,西瓜也忘记吃,望着前方,满脸震惊。 骆少爷有些奇怪,抬头一看,登时惊得西瓜脱手,“太爷?潘太爷?!” 潘人凤骑着高头大马,身后跟着一队官兵,都骑着马。这一行人,从头到脚,连头发丝都威势煊赫。 他们从进城前就减速了,奈何因人马众多,一路走,还是扬起了许多烟尘。 百姓们早已在烟尘中认出了潘人凤。这些天夏粮丰收,杨仲德贪得无厌横征暴敛,弄得民不聊生。此刻看到潘人凤,许多百姓激动得泪流满面:“太爷回来了!太爷回来救我们了!永州有救了!” 潘人凤拧着眉头对身旁人道,“我花六年时间,才得把永州治得安民乐业,现在才离任几个月而已,杨仲德已经将永州糟蹋成这样!” “大人息怒,我们今日前来,不正是要除掉此等奸吏。” 潘人凤点了点头,见路边站着一个人,捧着一条大西瓜,正呆呆地望他。 他摇摇头道,“这个林芳洲,怎么还是这样呆头呆脑?” 潘人凤骑着马走到林芳洲面前时,林芳洲惊喜地叫他一声,“太爷!真的是你啊?我没做梦?!” 潘人凤竟然下了马。 林芳洲简直受宠若惊,“太爷,你进屋坐会儿?吃块瓜歇歇?要不让兄弟们也吃块瓜歇歇脚?放心吃,他的瓜不要钱。” 卖西瓜的冷漠地看了她一眼。 潘人凤忍着翻白眼的冲动,答道,“不了,我还有要务在身。” “哦哦,太爷你来永州要做什么?不对,我不该打听这些……太爷你带着这么多士兵,你弃文从武啦?” 潘人凤终于还是翻白眼了:“没有。” “那太爷你……” “林芳洲。” “小人在。” “你随我去县衙。” “啊?我不去,我是——”林芳洲凑近一些,掩着口压低声音道,“死刑犯!我调戏了杨老虎的小妾,他要弄死我呢!我可不敢去戳他的眼眶子。” “你且随我去,我与你出气。” “真的吗?好!” 林芳洲乐颠颠地跟着潘人凤来到县衙,一直跟着潘人凤的一个官兵高喊了一声:“圣旨到——” 她吓得膝盖一软,差一点跪倒在地。 潘人凤拉了一把她的胳膊,哭笑不得,“现在先不用跪。” 那官兵喊一声也只是个形式,实际潘人凤来之前早已派人通知了杨仲德,此刻杨仲德已摆好了香案,跪在大堂外迎接圣旨。 潘人凤一手握着圣旨高高地举起来,满院子人都跪下了。 然后他宣读圣旨。 那个圣旨写得有些……若是有十成,林芳洲只能听懂一成。 听不懂不要紧,从别人的反应里也能猜出个大概。读的人声色俱厉,接的人瑟瑟发抖,想必是很厉害的事。 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