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仍要提起,“李柏的事儿我与宋怀秀提过一嘴,要他小心着些。可谁也没想到他们会不顾两国交战,直接在这当口下手,又是在人背后放暗箭......眼下所有人都在寻着,可他若真是......你也得想开些。你大姐已是这般,你若再有个好歹,父皇怎么办?你母妃她也受不住。” 李绾一滞,端起茶碗。“不会的,我回府去等他,他说过会回来。” . . 一月后。 谋、逆一事终于了结。与此事沾边的官员尽数斩首,菜市口的血腥气连日不散。听闻李昭还在太极殿发了好大脾气,连已不在了的柳氏,都挨了牵连。 “愚蠢至极,被人利用了尚且不知,还想学人家弑兄杀父,也不掂量掂量自己有几分斤两!呵,柳氏可真是能耐,生的一双儿女,李柏是个蠢的,李纤更是可恨!养着些面首瞎胡闹也就罢了,还敢掺和到这种事里,里外挑唆,就是个搅事的精!”原因无他,掺和到造、反里头,无论是皇子公主一律讨不得好,李昭想来想去,着令圈禁二人。 可这兄妹俩保全了性命还不知足,竟敢嘴里不干不净,传到了李昭耳朵里可不得龙颜大怒?圈禁也分怎么个圈禁法儿,锦衣玉食的囚着,和吃糠咽菜的囚着,那可是天上地下。 如今落得个乞丐不如的下场,他俩也怨不得旁人。 不过这些事儿与李绾无关。她终日待在将军府哪都不去,可算等来了芍药。 芍药肤色晒得更黑了些,一进屋便掀袍跪倒,“属下有负殿下嘱托。” 李绾心凉了半截,“没找到他吗?” “山涧太深,将军若是掉下去怕是凶多吉少。属下绕到底下来回寻了多日,州属的官兵们也都在找,可还是没有音讯。” 李绾愣愣点头,“没找到啊,那便是好消息......总会回来的。” 其实那崖底有猛兽踪迹,找不到尸骨不见得就还活着......也可能是被走兽吃了干净。可芍药一句也不敢说,她总觉得公主瞧着如常,实则已经快被压垮了。 时间一日一日的过去,宋怀秀走前说的一两月就归,如今早已逾了期。所有人都道昭义将军死了,连府中的下人都暗道可惜,只有李绾仍在等他。 她腹中的胎儿已有五月,小腹微微隆起,可每日她都要到月亮门处站一会儿,就像以前每一天等宋怀秀下值一样。可等了一天又一天 ,仍不见故人归,一向娇气的人儿,这回却犯了倔强,再听不进去劝。 有时候人在身边尚且不觉得情有多深,直到失去了才发现痛的剜心断肠,李绾就是如此。 她与宋怀秀之间的情,从不对等。他爱她至深,可她呢?该是远不及他的。若也爱的奋不顾身,在刘钰要纳她为妃时,她就该远走边关与他亡命天涯,或是一根绳子勒死自己,以身殉情。可李绾没有,她道了句对不住,落了几滴泪,便进了宫。 至少那个时候,在她心里,李昭成事、家人性命、自己安危,所有的所有都要重过他宋怀秀。 可人心都是肉长的,做了夫妻,两人便是世上最亲近的人,他日复一日的对她好,她就是颗石头,也就早就被焐热了。更何况她不是,她就是个凡胎肉体,心软的女子罢了。 最初的那些喜欢,日久天长中,被男人一点一滴的好,熬成了一腔深情,可笑连她自己都未发觉。 直到她再也等不到他,也发现究竟有多爱他。 细想来也没什么惊天动地。他们间的相处全是些琐碎,天热时他帮她打风,天冷时他帮她捂脚,每日关心的都是她吃的好不好,睡得香不香。可细微的温情,比生死相许更难。 男女相爱,彼此热情高涨时,头脑发昏都觉得为对方死了也情愿。可为你去死,需要的也只不过是一瞬间的勇气。过日子则不同,一天、十天、一年、十年,当最初的热情消磨殆尽,两人相处成了常态时,这个男人对你的好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