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谁去?小厮们粗心大意,连墨都磨不好。” 杜甄一扭头:“我不管,我就是看她不顺眼!打扫书房也就罢了,还成天打听着,眼巴巴盼你回来呢!我不收拾她收拾谁?我看这下满府的丫鬟谁还敢犯浪?” 李昭没接话,在杜甄身旁坐下,拉过她的手道:“不说了。你怎么又生了病?” 女子生的粗壮,还要装出娇弱模样靠在他身上,拖着调子抱怨道:“你娘和吴氏来了,这里里外外要忙活的事多了,哪件事不得我操心?累个半死,偏也得不了你一句好话!” “是吗?”李昭拿起杏子,就着手喂给杜甄,“吴氏操劳惯了,可你跟她不一样,你是县主,就该娇贵着。我看索性把家里的事都交给吴氏去料理,你可莫再生病了。” 杜甄一笑,当真拿了钥匙,让丫鬟给吴氏送去。 李昭前脚一走,黄嬷嬷就急忙道:“我的祖宗,你怎么能把中馈交出去!侯爷这是拿话哄你,偏着吴氏呢!” 杜甄把杏核吐在她手上,不在意道:“这府里都是咱们的人,吴氏还能翻出天去?愿意管就让她管吧,过不了几天还得给我送回来。” 黄嬷嬷还是不放心,又苦着脸说:“哎呦,那您又何必非要这会儿叫侯爷过来?我可瞧得真儿真儿的,刚才他见了青竹那小蹄子的尸首,脸都青了,心里必定要怨您!” “那又怎样,我就是要他看看,他再敢对旁人动心思,有一个算一个,我全打死了了事!” 李昭也不知自己在想什么,不知不觉走到书房外。 青竹才十四岁,比他长女还小,身形长得瘦弱,看着就跟个孩子似的,他哪会对她动心思。不过是看这小丫头安静又细心,才调到书房来打扫,不想竟害了她的性命。 “侯爷可算回来了,两位公子我给接回来了。哎?今日怎么不见那小丫头?”李三自幼跟着他,说话也比旁人随意些。 李昭抬眼看他。 “就是打扫书房的小丫头啊!前两日还天天缠着我打听您何时回来呢。说多亏您赏她银子,她娘的病见好了,她想亲手做些东西送您,表个谢意。” 谢?李昭没说话,推开书房的门,果然在桌案边放着两双鞋垫,针脚绣的平实细密...... 以前他是不入流的典史,想要出人头地,想要光耀门楣,想要被人瞧得起,拼了命的往上爬。可他真成了谕恩候才发现,依旧身不由己。他被卷进了一滩浑水,如今想要抽身就是死局,一不小心便会牵连全家,他必须小心翼翼,一步都不能错。甚至不能为那无辜丫鬟说一句话。 他可以为青竹的死恼怒,因为皇帝心里的李昭有一颗善心。可他不能对杜甄发火,这位陛下指婚的寿光县主,就像代表着皇帝本身。谕恩候该是愚忠的,首先要忠于皇权,其次才能遵循本心。 他李昭是个什么样的人已经不重要了,他必须丝毫不差的扮演好刘钰心里的李昭,那个一腔赤诚,忠心耿耿的李昭,这样才能保全自己。至于青竹,他也只能说一句对不起了。 . . 一场家宴,除了正在坐月子的李绣来不了,李家人总算是团聚了。 一家人说说笑笑,老夫人难得开怀,拉着吴氏喝果子酒,两人都是醉的不轻。李绾却有些担忧,偷偷叫吕冬到院中说话。 “我瞧大哥脸色不好,近来可有什么异样?”李榕随吴氏,生的肤白,可今日瞧着脸色竟有些蜡黄,人也没什么精神头,离史书中他逝去的时间却来越近,李绾不由得担心起来。 老爹天天念叨着三小姐的恩情,吕冬也不敢忘,要不是李绾,他不可能来到京都最好的书院读书。恭恭敬敬的行了礼才道:“回小姐,公子最近确实没什么精神,每次洗头时,头发也掉得多。”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