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踏进了迷雾法阵。 按照穆遥所想,来的估计又是某个外门弟子,应该是师父或掌门有事传达,但以九儿现在的身份,实在不适合被外人看到,于是穆遥又让她回到铜镜中,没有自己的允许绝对不可以出现在别人面前。 只是下一刻,穆遥清楚的感觉到那法阵正渐渐的消散,不过待他想明缘由后,略微皱起的眉头又恢复了原本的样子。 “每次我一来都看见你对着一堆东西在发呆,下次能不能换个见面方式。” 来人正是竹澈,穆遥之所以未感到意外是因为解开法阵的方法只告诉过他一个人。 竹澈也丝毫不与他客气,直接越过地上零零散散的物件,舒舒服服的霸占了躺椅。 “你来做什么。” 竹澈看他一眼,笑着说道:“掌门命我过来传个话。” 穆遥不解,平日里掌门都是寻个外门弟子过来传话,即便一时寻不到人,这等跑腿的事也轮不到竹澈来做。况且掌门知道自己的脾气,除非是什么十分要紧的事,否则绝不会麻烦到自己身上。 “又出了什么事。” “额……也不算什么重要的,不过是例行公事而已。” 原来每年的这个时候,棠棣山都会派外门弟子下山试炼,但有个麻烦的规矩就是,外门弟子下山试炼的时候,必须由一名内门弟子陪同。一来是为了亲身指点,二来也是看着他们,免得惹上什么不必要的麻烦。 而今年恰巧是棠峰轮到了竹澈,棣峰轮到了穆遥,至于为何是竹澈亲自来通传,原因很简单,在这棠棣山数千名弟子中,只有他能和穆遥说得上话。 “不去。”得知缘由后,穆遥很干脆的回绝,“内门弟子众多,不一定非要我。” “难道我不知道你的性子?这事要是能拒绝的话,我早就替你回了掌门了,也用不着大老远的跑这一趟。” 想到这其间因果种种,竹澈轻叹一声,“在我今天接到这个消息前,这件事早就在外面传开了,所有人都知道今年带领外门弟子的人选,你这个时候拒绝了,不是等于当众驳了掌门的面子吗,就算你心冷到刀枪不入吧,但这门派就这么大,流言蜚语也足够让你万劫不复了。” “至于掌门那边更是难办,虽说在炼制丹药与法器方面,我们俩个是他最钟爱的弟子,但就个人而言,他并不信任我们。他心里明白,终有一天这棠棣山会容不下我们,现在棠峰棣峰以你我为尊,他只能一面用着我们,一面打压我们。” “其实细想想,咱俩的命运其实是一样的,只不过我还能装装样子,而你是连样子都懒得装。” 事实上,在别人看来,掌门待他二人已经好到令人憎恨的地步。每次有好的材料都可着他们先挑,其余师兄弟只能捡些剩下的,甚至连穆遥想要私自搬出都获得了认可。掌门的这种行为一方面也算是对二人能力的认可,但同时也把他们推到了风口浪尖上。 不光是竹澈,穆遥对此也是心知肚明,那些私下里肮脏不堪的言语也被他听到过几次,只不过他全身心的都投入到了炼制法器上,对此根本不想理会。 “别人怎么说是别人的事,我不在乎。”穆遥一边说着一边来到了书架前,他寻了片刻,从上面拿下了一本关于法阵的书籍。 这几日经他修改,那法阵已经不会再对九儿产生那么大的影响,但要想彻底的解决还需要仔细的研究一下。 小屋里一时静默无语,竹澈枕着手臂呆呆的望着房梁,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穆遥则认真的盯着手里的书,时不时的传来沙沙的翻书声。 日渐西沉,傍晚的霞光层层晕染,映的茅草屋内一片红彤彤的,显得格外温暖。差不多过了一个多时辰,穆遥终于放下了手中的书,他略微侧身看向了依旧望天的竹澈,想了想,终是幽幽的叹了一声。 “说吧,今天来到底是为了什么,除了掌门,还有什么别的事?” 他何尝不了解竹澈,即便是竹澈刚刚说的句句在理,但还不能成为自己必须出行的理由,而竹澈却固执的等在这里,肯定是有什么难以开口的事情,想说却又不好意思说出口。 面对询问,竹澈没有回答,手却下意识的抚上了领口的位置。 这动作自然逃不过穆遥的眼睛,他知道在那个位置有一颗蛟珠,里面寄着一缕命魂。 很多年前,竹澈本想离开这是非之地到外面云游四海,后来却因为她留了下来,而如今,却在耗着自己的毕生精力想与她再见一面。 穆遥不知道这次出行到底与她有何关系,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