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齐婥,乍一看到相携而来一红一白的两个出众的人影,心里就有一阵狂炽的妒火在燃烧。 齐妙穿是正红的云锦斗篷,斗篷里头也是一席蜀锦料子的红衣,她虽然未施粉黛,可是头上的花头簪子,点翠的步摇,手腕上的羊脂白玉镯子,耳坠子上缀着的猫眼石,各个都价值不菲。说一句令人惭愧的话,她身上的行头,若是变卖成银子,都够给她齐婥做嫁妆了。单单那一对镯子,就是有价无市的宝物。而她原本就极美的容颜,虽然未施脂粉,可这样一身行头打扮下来,只有随意之下体现出的雍容华贵,更别提她身上还带着一股子混杂着花香和药香的淡雅气息,也不知道白希云从哪里给她弄来如此好闻的香露,只闻这个味道,香露也不会便宜了。 转而再看白希云。 齐婥的瞳孔骤然收了收。 这个清俊出尘谪仙一般冷淡矜贵的公子,根本就无法与从前那个病秧子的形象联系在一起! 齐妙怎么会这样好命?! 原本不过是一个一条腿都跨进棺材的病秧子,前途无望,性命难保,嫁给他还要承受着会被公爹霸占的危险。 正因为条件如此苛刻,她才会将婚事让给齐妙。 谁知道齐妙代替她来了,却捡了这大的一个便宜!丈夫的病好了,前途也有了,还分家了,远远地离开了那个淫|荡的公爹,如今自己还有了身孕,将来大好的前程都在等着她! 齐妙拥有的这一切,原本都该是她的,是她的啊! 垂下长睫,齐婥强迫自己收起满腔的哀怨,屈膝给白希云行了礼,声音娇柔婉转:“大人。” 又转而对齐妙点了下头:“三妹妹。” 若是对旁人,白希云自然能够做到谨守礼数,至少客气不会让人觉得多尴尬。可是齐婥对齐妙的敌意实在是太强,白希云又不是迟钝,更不是瞎子,自然不会姑息。 是以他冷淡至极的别开脸,看都没有看齐婥一眼。 齐妙则也是点了下头:“请坐吧。不知道你今日登门来所为何事?” 齐婥觉得脸上就像是被人抽了几十巴掌。她不仅开始自省,自己今日的打扮难道不好?她相信以她的容貌气质,加上精心装扮,任何男人见了都会多看两眼的,为什么白希云见了她就像看到街边的乞丐一般,甚至不愿意投注一个关注的眼神? 低垂着头,齐婥只能强迫自己去回答齐妙的话:“妙儿,姐姐今日来,实在是无路可走了,才会来求你。从前咱们姐妹之间或许有误会,也或许闹过不愉快。可是到底咱们都是自家姐妹,虽然不是同一个母亲养的,好歹都是姓齐,骨肉亲,打断骨头连着筋,姐姐如今走投无路,还希望你能念着咱们自小长大的情分,帮帮姐姐。” 晶莹的泪珠就那样沿着精致的脸颊滑落下来,她今日同样素颜,被泪水洗过的眼睛显得格外晶亮幽深,只要对上她的双眸,只要她提出任何要求,仿佛都无法拒绝似的。 齐妙凝眉,心里暗自腹诽:“这人又要闹什么幺蛾子,弄的楚楚可怜的是来给她看的还是给白希云看的?” 摸了摸自己高高隆起的腹部,又抬头看看面无表情的白希云,齐妙心里有了一些猜测,难道齐婥是想趁着她怀有身孕,想在白希云身边谋个位置? 只要一这样想,心里的怒火就燃烧了起来,齐妙一点也不想让齐婥好过,快更不想给齐婥留面子,但是当面就作对打草惊蛇这种事她还是不会做的。 “你有什么事情要求,只管开口,我先听一听。”齐妙声音淡淡的,并不亲近。 反正以他们的关系,现在想要亲近也亲近不起来。太殷勤了反而让人起疑。 齐婥的这个反应,若是看在外人不知情者眼中,那就绝对是被妹妹仗势欺人压迫了,是要鞠一把同情泪的。 既然她要演,齐妙就愿意陪着她玩一玩,反正在家闲着也无聊。齐婥不是喜欢半掩娇柔可怜的白莲花吗?那她就做个彻头彻尾的黑心人好了。 齐妙冷淡的态度,着实是挫伤了齐婥的自尊心。她又不是来讨饭的叫花子,齐妙如此高傲的不将人放在眼里,着实可恶! 可是,男人又怎么会喜欢这样心思歹毒的女人?男人不都该喜欢是温柔娇软生性善良的女子吗?齐妙如此,正好也可以成全了她的名声,要知道身为弱势的一方,才是最值得人同情的一方。她要的正是博得白希云的同情。 齐婥心里打定主意,虽然气齐妙的态度,单也乐得她如此“配合”,便怯怯的道:“妹妹也知道,我先前与广恩伯府订了亲,我……”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