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轿。”吴柳忙吩咐婆子将肩轝搁下,压了轿子扶着白希暮小心翼翼的上了台阶,又吩咐四个婆子远远的等着。 果然,进了院门,就瞧见老太君屋里的大丫鬟都在姚妈妈的带领下站在靠近大门前的游廊里,垂首听吩咐。就纵然是站着这样远的距离,依旧能听得见堂屋里传来的说话声,正是安陆侯白永春一声高过一声的质问,还伴随有椅子顿在地上的声音。 白希暮蹙着眉。 他想不到这世界上还真有敢得罪太医的。还是这样高声的质问。又不是误诊将人给治死了,哪里值得发这样打的火?也不知安陆侯是怎么想的,今后难道都不想让万贵妃说他们一句好儿了? 想快些走,臀部大腿又疼的厉害,只得快步挪。 姚妈妈瞧见白希暮带着人来了,心里着实松了口气。老太君昏迷,夫人又不管,只看着安陆侯这样闹腾他们都看不过去眼,偏偏曲太医也不肯相让,她真怕矛盾大了惹了什么麻烦,这一院子的人都要被冲动的侯爷带累。 是以他们就只远远地对白希暮屈膝行了礼,并未通传,也未阻拦。 白希暮好容易上了台阶,已疼的额头冒出汗,刚一进门,就正瞧见白永春面色紫涨,指着里屋道:“如今老太君都已经昏过去了,你这庸医还说没事?若是真有个三长两短的,你能赔补的起我一个母亲吗!” “侯爷不必吵闹了,论吵架,老夫真的不是对手。侯爷若是真信不过老夫,老夫只好去万贵妃和皇上跟前回话。就说老夫人这病我本有能耐医治的,侯爷却信不过我这庸医!请皇上另外换了人来。”曲太医气的吹胡子瞪眼睛,手上已在收拾药箱。 白希暮着实看不过去,觉得白永春这样下去不过是自取灭亡,忙赔了笑脸来到近前:“曲太医息怒,咱们也是多年的交情了,这些年来二哥在家里时也多亏了您看着他的脉,家父着实是因孝顺老太君,太过着急了才会这般控制不住,并非有意冒犯,还请曲太医不看僧面看佛面,原谅则个。” 白希暮说着就拱手作揖。 曲太医心想总算来了个会说人话的,仔细打量,见白希暮虽然年轻,又苍白虚弱,却是面目清秀,着实有几分其母张氏的模样,眉清目秀满面堆笑的,叫人看着就舒坦了不少,全不似白永春这样的,张扬跋扈的觉得自己是侯爷就了不起了,一点不虑后事,不知谦恭。 “嗯。”曲太医心情缓解,应了一声还了礼。 谁知道白永春却不依不饶,“你这不孝子,你祖母都已经被扎的晕过去了,你不说帮你祖母出口气,反倒来奉承他!” 一根指头直指着曲太医,就恨不能直接戳在他的鼻子上。 曲太医刚刚缓和了一点的心情立即又跌倒谷底,看着白永春面色紫涨张牙舞爪的模样,立即禁不住的生出一些感慨。 “想不到白世子与三公子这般出色的人物,如此‘家学渊源’也难为了公子出落的这般人才品格。” 曲太医此言,已是将白永春看的不能再低。白希暮闻言心中说不上是什么滋味,但总归自己父亲被人这样评价也不是一件舒坦的事。 白永春气了个倒仰,“你这糊涂庸医,满嘴里喷的是什么!你算是什么东西,有本事在我府里撒野,也不撒泡尿自个儿照照你那什么德行!” 话已骂到如此腌臜地步,就已经是撕破脸,不论白希暮在一旁如何劝解撕罗也是不行的了。 曲太医冷笑了一声,提着药箱转身便走。白希暮忙追了上去,偏自己还有伤在身上,步履维艰疼的脸色煞白,就只能高声道:“曲太医息怒,请您留步。” “三少爷也无须费事,老夫看你也不要白费这个力气了。你的好意人家全看不见,还有什么法子呢?既然老夫学艺不精,不能治疗府上老太君,那就另请高明吧。告辞。” 曲太医愤怒的拱手,转身便走,下人哪里敢阻拦?姚妈妈急的干瞪眼插不上话,急忙要往外头追去劝说。 白永春已经站在廊下高声叫道:“白子墨,你给我回来!”子墨是白希暮的表字。 白希暮心里很是厌倦,但是也没办法,只能转回身。谁料想刚上了台阶,就被白永春一巴掌殴在脸上,直打得他眼前冒金星,趔趄着险些跌下台阶,多亏了吴柳扶住了白希暮才幸免于难。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