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崇明笑道:“近日天热,皇后殿下心中又有烦心之事,才会感觉胸闷,如今已无大碍。” 李宸:“无大碍便好,严大夫辛苦了。” 严崇明:“此乃是下官的分内事,公主言中了。”说着,就要作揖告辞。 李宸却笑道:“严大夫请留步。” 严崇明脸上的神情有些意外:“公主有何吩咐?” “父亲和母亲都常说,严大夫观人面相便知此人生平如何,严大夫觉得我的面相如何?” “公主相端雅,此生平顺、贵不可言。” “那严大夫可曾为自个儿看过面相?”李宸笑着问道。 严崇明微微一怔。 李宸又问:“明大夫觉得我父亲,像我的阿翁吗?” 明崇俨手一供,说道:“太宗皇帝马背上得天下,相貌威武,当今圣人与太宗皇帝相比较,少了几分武将之气,多了儒雅之感。” “那如今大唐在我父亲的治理之下,如何?” “四海升平,八方来朝。” 李宸闻言,似笑非笑地看向明崇俨,语气中带着几分讽刺,“既是这般,严大夫便该晓得,人不可貌相。莫非严大夫没长耳朵,前些日子母亲还怒斥英王荒诞,将英王府中弄得乌烟瘴气,得赶紧找个英王妃出来管着他才好。若是我的阿翁泉下有知,晓得严大夫将英王与他老人家双提并论,指不定他老人家在怎么数落你呢。” 严崇明站在原地,十分尴尬。 显然这永昌公主是找他晦气来了,严崇明觉得自己也是心里苦,明明圣人和皇后殿下一直对他宠信有加,即便是太子李贤,对他也是敢怒不敢言,就这个永昌小公主,从来对他不假辞色,毫不掩饰嫌弃之情。 李宸可不管严崇明尴尬不尴尬,她歪着头,上下打量着严崇明,“我总觉得所谓观面相知生平,过于牵强。不过既然明大夫觉得这个可信,并觉得自个儿可通鬼神,不知道严大夫可曾为自己看过面相?““这种事情就好比医者——”严崇明本来想说就好比医者不能自医,他当然也不能替自己看相,可李宸不给他这个机会,直接将他的话抢了过去。 “不曾?严大夫莫非没听说过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的道理么?既然你都不肯为自己看一下面相,怎么好老是拿别人的面相说事呢?若是说得好听也就罢了,可严大夫有时候说的话自个儿也晓得,并不好听呀?还十分有挑拨离间的嫌疑。说实话,要不是我晓得严大夫对我父亲和母亲忠心耿耿,我都差点以为严大夫三番四次拿英王面相说事儿,是要挑拨我几位兄长之间的感情了。” 严崇明听得后背冷汗淋漓,正想要解释,李宸却冷冷地扫了他一眼,十分到位得传达了你如今最好给本公主闭嘴的意思。他默了默,只好继续低着头挨训。 上官婉儿也是从来没见过李宸这样不讲理的模样,一时之间有些发蒙。 李宸冷哼了一声,话也十分不好听:“当今圣人和皇后殿下胸怀天下,严大夫说了什么话,他们自然是不会与你计较。可严大夫也得掂量一下,世有百样人,严大夫动辄拿旁人面相说事还口无遮拦,说不准哪天就得罪了什么人。虽然说天子脚下,谁都会有几分忌惮,可万一严大夫得罪的是个疯子,那可说不准。我劝严大夫还是收敛一点,多修一点口德对你也是好的。我母亲笃信佛祖,严大夫也时常与皇后殿下谈经论佛,可你造了那么多的口孽,佛祖他老人家晓得吗?” 严崇明被李宸的话噎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几乎想要拂袖而去。他出仕至今,从未遭受过这样的讽刺。即便是当今圣人和皇后殿下,对他也是礼遇有加。他是险些被李宸夹棍带枪的话气得吐血。 李宸看着他憋气的模样,原本心中的烦躁忽然就松快了许多,但她还是皱着眉头,十分嫌弃地看了严崇明一眼,说道:“严大夫倒是一派仙风道骨的风范,可惜当孔夫子的弟子却没学到孔夫子的仁德,至今也不知道何为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当佛祖的弟子也没领会佛祖的精神,平白无故地造了不知多少口孽。我劝严大夫日后,不论是做孔夫子的弟子还是佛祖的弟子,好歹走点心。” 严崇明一扫刚从清宁宫出来的春风得意,一口气梗在胸口不上不下,快噎死了。 一旁的上官婉儿看了一场大戏,目瞪口呆。 她还没见过李宸对人这么不客气的,即便是皇后殿下的两个侄儿武承嗣和武三思,都没享受过严崇明这样的待遇。 快被噎死的严崇明离开了之后,上官婉儿看向李宸,神□□言又止,“公主……” 李宸侧头看向她,“怎么?” 上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