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荒地分给贫民耕种,朝廷既有税赋而贫民也有了粮食,一举两得。 父亲觉得太子阿兄所言甚是,便准了。 太子阿兄这两年来,越发得成熟,在朝中和民间的影响力已经越来越大。 很多事情里头的弯弯绕绕太多,李宸想起来就觉得头疼,于是干脆不想,安安分分当她的小公主也并没什么不好。于是,立志要当与世无争的永昌小公主最近几天都在公主院里头煮茶,除了去见母亲见父亲之外,也不怎么爱在宫里溜达了,平常的时候她还喜欢与太平在太极宫的三个湖里坐坐船看看景,这几日也没怎么出去了。 ‘ 太平见阿妹忽然变成了阿宅,开始两天也随她,到第三天就忍不住了。 “阿妹,走,我们去骑马。”太平换了一身的骑马装,去找李宸。 李宸手里正拿着一本介绍各种各样名琴的书在看,头也没抬,“我不想去。” 太平见状,三下五除二,上前将她手中的书卷拿掉,说道:“这有什么好看的?你这几日天天在院子里闷着,担心闷出病来。” 李宸低着头,淡定反驳:“不会。” 太平皱眉,上前看着她,上上下下地将李宸打量了一圈儿,不明白这个阿妹是怎么了。 李宸抿了抿唇,她一抬头见到太平的目光落在她脸上,就拒绝说话。 太平:“……” 太平拿李宸没辙,只好拿上官婉儿开刀,“小公主这几日是怎么了?你们是怎么伺候的?” 上官婉儿低着头听训,“婢子知错。” 太平皱眉,声音微愠,“知错知错,你错在哪儿?” 上官婉儿:“是婢子伺候不周。” 太平眉头皱得更紧,正想要发作,却听到李宸说道:“好嘛好嘛,其实就是我不想出去,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 太平一怔,刚才的时候听李宸说的话并不多,因此也没发现她的异状,如今话一多,怎么就感觉她的话好似有点漏风? 李宸见到太平有些狐疑的神色,原本就很不愿意让人知道这个事情,但天天这样关在公主院里也实在不是办法,于是很干脆地恼羞成怒了,“我就是掉了门牙了,不想出去!” 太平沉默了一小会儿,想笑,可看见李宸瞪着眼睛十分羞恼的模样,只好硬生生地憋住笑意。 她忍着笑意安慰李宸,“我也换过牙,没事儿,很快就能长出来的。你可不能天天这么闷在这里,我们一起去骑马,你要是不想让旁人看到你,我便让她们全部低着头,谁敢不从,我便让母亲罚她们杖刑。” 李宸看着太平既是憋笑又是安慰她的模样,心里头依然郁闷。 太平:“你这几日都待在公主院里,你可知道我们的表兄回来了。” “什么表兄?”李宸瞬间被转移了注意力。 “听说名字是武承嗣,不止他,还有好些人也从岭南接回来了。”太平笑吟吟地帮着李宸整理好她的丫髻,然后示意上官婉儿和刘馨去拿骑马装来给李宸换上。 李宸微微一怔,武承嗣回来了? 也是,母亲得了父亲的首肯后,第二天就将贺兰敏之流放了,第三天就听说贺兰敏之死在流放的途中。贺兰敏之不能用,母亲自然要用旁的人,而且外祖父周国公的爵位也要有人来继承。 正想着,刘馨和上官婉儿已经上来摆弄她,要替她换衣服。李宸回过神来,正想发怒,可抬眼就瞧见天平坐在一旁,笑容可掬地看着她,就什么火都发不出来。 不管怎样,太平阿姐也是关心她才要带她出去骑马透气,再说了,谁知道这门牙什么时候才能长出来,一直这么关在公主院里,也不是办法。 李宸和太平去到太极宫的骑马场时,她们的几位阿兄和李敬业、薛绍都在。李宸的心再次别扭了一下,后来她发现是自己想太多了,两个少年好似没看到她掉了门牙一般,看向她的目光并没有任何异样,反而是她的二兄和三兄十分可恶,居然来取笑她,后来见她要生气,又跑过来好声好气地哄着。 李宸不想理他们,轻哼了一声,指着前面的毛色发亮的骏马对李贤说:“我要骑这匹。” 李贤微笑着:“你倒是有眼光,这个是才驯服的好马,万里挑一,可它脾气比较暴躁,不如选旁的?” 李宸很想任性地说不干,我就要骑这一匹,可她的任性还无法让她将生命安全置之度外,于是只好四下环顾再找坐骑。看了一圈儿,李宸发现原本非要拖着她来骑马的太平阿姐已经扔下她,跑到另一边去跟薛绍小表兄说话了。 说什么怕她在公主院里头闷坏了,是怕薛绍小表兄闷坏了吧? 李宸心里正嘀咕着,又看见原本一直苦大仇深脸的薛绍小表兄朝太平露出了个笑脸。 李宸愣了一下,心中忽然升起一种不知该喜该悲的复杂情绪。她觉得自己坐在了一辆疾奔的马车上,前面是万丈悬崖,可又后有追兵紧跟,最后只好明知前面是悬崖也得认命往前奔。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