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就是。”有人提醒。 所谓“神仙洞”不过是小孩间的戏称,实际是村民供奉某路神仙的地方,叫得多了便沿用下来,要问具体供奉的神仙,十有八/九会摇头。 “阿扬——”愈发使力。 “妈妈——” 细弱的童音幻听一般。 许连雅去拉拉姜敏胳膊,“你听到了吗?是在叫‘妈妈’吗?” 姜敏犹豫。 许连雅并不等她回答,呼声又起:“阿扬——” “妈妈——” “许铭扬——” “妈妈,我在这里——” 许连雅看到了,山洞口有个矮小的身影蹦蹦跳跳,朝她招手。 许连雅几乎是推开众人跑到了最前面,险些跪下,紧紧抱住了女儿。 “你吓死我了……你吓死妈妈了……” 阿扬没想到自己闯了祸,许连雅这模样也叫她手足无措,环上许连雅的脖子,呜咽地说:“妈妈你别哭……妈妈你别哭啊……” 说罢,倒是自己先哭了出来。 那边另一家却是不同光景。 东东妈提起东东一条胳膊,毫不留情就往屁股扇了一巴掌,方言叫骂很快被东东哭天抢地的嚎啕掩盖了。 老大爷在旁无奈劝着:“别打了,都找到了,没伤着就好。” ** 许连雅背着女儿回了姜敏家。 姜敏给烧了洗澡水,许连雅给阿扬脱衣服检查一遍身体。 许连雅只找到她膝盖上一块淤青。 “疼么?” 阿扬摇头。 “真不疼呢?” “不疼。” “妈妈心疼啊。” 许连雅疲惫得暂时没有与她计较错误,打开花洒替她冲去脸上的污痕。 小的那个也全然没犯错意识,抹了一把脸上的水,问:“妈妈,爸爸是死掉了吗?” 花洒差点摔到地上。 “谁告诉你的?” “咚咚爸爸死掉了。”阿扬搓着胳肢窝,样子像拥抱自己,“爸爸是不是也死掉了,才没有来找我们?” 许连雅不知道她怎么理解“死掉了”的含义,阿扬平静的表情更像在说“出去了”。她显然还没有措词委婉的意识,干干脆脆便说出来,不清楚这词会给听者带来怎样的震动。 “什么是‘死掉了’呢?” “像姥爷一样。” ……看来还是懂的。 许连雅一条胳膊轻轻环住她。 “阿扬,你听妈妈说,爸爸没死。爸爸还像我们一样活着。” “那他为什么不回家呢,爸爸不喜欢我吗?” 阿扬已经没有在南宁时的歇斯底里,心里似乎认定了某个答案。 “妈妈,爸爸不要我们了吗?” 许连雅心底茫然,不知道告诉她哪个答案才最好,也回答不上任何一个问题。 也许不能给她一个正常组成的家庭,哪样都是错的。 姜敏拿着毛巾在浴室外站了很久,最后还是没敲门,把毛巾轻轻搭在门口椅背上。 姜敏端着姜糖水进房时,许连雅母女像全然没进行刚才的谈话。 阿扬像那晚盘腿坐床上,不过身上多披一条毛巾,许连雅在旁擦头发。 “刚才淋雨了,喝点驱驱寒吧。”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