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扬在许连雅眼前挥挥手,把空碗转向她。 “妈妈,吃完了。” “哦……”许连雅回过神,“擦擦嘴自己玩吧,妈妈先洗碗。” 阿扬舔着嘴往门外走。 围栏里的鸡也吃饱喝足,闲散地啄羽毛,四处张望。 “咕咕——” 阿扬蹲在围栏边,揪过一根茅草伸进缝隙里逗鸡。 “咘——咕——” 围栏另一侧传来清脆的声音。 阿扬站起来,跺跺发麻的双脚,朝那边望去。 “咘——咕——” 是一个跟她个头差不多的小男孩。 “咘——咕——” 阿扬也学他叫,发现同伴让她欣喜若狂。 小男孩也看见了她,却转头望天。 “咘——咕——” 阿扬绕着围栏跑过去,笑:“喂!我叫阿扬,你叫什么名字呀?” 小男孩没有跑掉,瞅了她一眼,再度望天。 “咘——咕——” 阿扬全然不觉被冷落,笑嘻嘻说:“你叫‘咘咕’吗?” 小男孩面无表情,仔细看脸上有鼻涕的痕迹,衣服也显寒酸。 “你听不懂我说话吗?” “咘——咕——”仿佛这是他唯一会的语言。 “咘——咕——”阿扬又学他。 “阿扬,你跟谁说话呢?” 许连雅擦干手出现在大门。 那只布谷鸟仿若惊弓之鸟,转身头也不回地跑了。 “哎妈妈,你把他吓跑了。”阿扬有些焦躁地指控。 许连雅往哪个方向望去,问:“那是谁啊?” “不知道……” 见对方只是个小孩子,许连雅没再多问。 中午,姜敏提着一个带盖的竹篮回来了。 一碗荷叶包猪脚,一碗鱼丸银耳汤,还有一碗清炒白菜。 阿扬先感叹:“好多菜……” 姜敏说:“是刚出锅的,没人吃过的,不是吃剩的。” 许连雅点着头,唯有频频下筷。 饭快到尾声,被屋外一片吵闹声打断。 姜敏出去看了一会,回来说:“有家人母牛难产,老兽医不在村里,让诊所的医生帮接生,医生说干不了。养了一年就盼小牛,小牛活不了一年的辛苦都白费了。医生不敢干。” 许连雅想了想,“不能到村外面找一个吗?” 姜敏愣了一下,说:“哦。昨晚下大雨,漓江涨水了,船开不了,进不来也出不去。” “……没有其他路出去吗?” “没有。说了好多年,也没见修出来。” 许连雅愕然,想起赵晋扬提过这一茬。 姜敏以为她赶时间,“水退了就能开船,用不了几天的。” 许连雅沉默片刻,说:“老兽医那里的药能用么?” “能啊,老兽医媳妇就在家。就是打着电话教他干,他也不敢干呀。医生都不敢,就没人敢了。” 许连雅放好饭碗,“阿姨,我可以帮忙。我是兽医。” 阿扬也不知听懂了多少,在旁帮腔:“妈妈给那么大的狗狗看过病呢。”她几乎比划出一头牛的体积。 姜敏讶然。 ?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