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的众乡邻们卖弄着这个新鲜词儿。 老街那青石板铺就的街道原就狭窄,这会儿那大黑马往街心里一站,竟就已经占住了小半条街面。便是那几个下了马的随从们没有有意无意围在那个头戴幂篱的人四周,把个街道堵得严严实实,只冲着那怪兽般的黑色巨马,镇上百姓就再没一个人敢靠近这些人的,这会儿众人离着他们竟足有一丈开外……当然,这里却是不包括虎爷雷寅双。 虎爷之所以被人称作“虎爷”,便是她有着老虎般睥睨山林的霸气,以及那无人能及的胆量。别人都害怕那巨马伤人,一个个躲得远远的,只她满心满眼地觉得那匹马是如此威风神骏,若不是那些围在大黑马周围的随从们腰间鼓鼓的,一个个看着都不太好惹的模样,她都恨不得找着机会溜过去,在大黑马那如缎子般柔亮的屁股上狠摸上一把。 因此,当一个文士打扮的中年人,端着副和蔼可亲的面孔,问着那缩着脖子躲在柜台后面的面粉铺子老板,“镇上可有擅治跌打损伤的大夫”时,雷寅双是唯一一个距这些人一丈以内的“观众”。 胆小怕事的面粉店老板带着畏惧看看那明明长得五大三粗,却非要扮个文士模样的汉子,心头忍不住一阵打颤儿。他有心不想回答,又怕被来人挑了他的刺儿,可万一这些人在镇子上生了事,他又怕因他那句回答而叫自家担了干系。老头儿一阵为难眨眼间,忽然就看到了站在街对面,骨碌着双猫眼瞅着那匹大黑马的雷寅双。 老头儿立时有了主意,如见了救星般,几乎将半个身子都探出了柜台外面,冲着雷寅双就是一阵猛招手,一边还大声招呼着:“小老虎,虎爷,快过来!这几位客人要找擅治跌打损伤的大夫,你对镇上人头熟,给带一带路。”又回头一脸谄媚地对那文士打扮的壮汉笑道:“各位是异乡来的,便是跟您说了,您也不认得人头地方,倒不如叫这孩子给您带一带路。” 雷寅双哪里想到这老头的心眼儿竟如此之多,这是要“祸水东引”。听着来人说要找大夫,她想着正好可以帮姚爷招徕生意,便笑嘻嘻地跑过去,把那壮汉上下一阵打量——只从这汉子站立的姿势,她便能知道,这位拳脚功夫应该不差的。于是她抬头看着那汉子笑道:“你们要找大夫?可是谁伤了?” 汉子点点头,一张严肃的脸上硬是挤着个自以为和蔼的笑,答着雷寅双道:“是。麻烦小哥给带一带路。”——却是把一身短打的雷寅双当作个男孩儿了。 雷寅双早就习惯了这种误会,所以也没想到要去纠正那大汉的错误认知。且她原也不真是个乡下没见识的孩子,便是那大汉带着凶恶的笑脸把面粉铺子老板吓得不轻,她却是没什么特别感觉的。她回头看看那个骑在大黑马上的人,却是肩膀一晃,忽地就跑到那匹大黑马的跟前,巴巴地瞅着那不动如山的大黑马,问着马上之人道:“是你受伤了吗?” 骑在踏香背上的天启帝再没想到,小镇百姓被踏香的体型给镇住,无人敢于靠前时,这生着双猫眼的孩子竟一副不知道害怕的模样,且那眼馋觊觎的神情竟是不带一点儿遮掩,就那么明晃晃地挂在脸上——他敢拿国库一年的岁入跟人打赌,这会儿若不是他骑在踏香的背上,且周围还有众侍卫们虎视眈眈盯着,这孩子的手肯定要伸过来摸一摸踏香的。 孩子那丝毫不加掩饰的眼神,不禁叫整日陷在各种勾心斗角里的天启帝感觉一阵好笑,与此同时,又是一阵微微怅然——如此单纯直接的眼神,他竟已经是很久都不曾见过了。随着他的君威日重,便是他那才刚满五岁的小儿子,都已经知道该如何在他面前掩饰起自己的真实所求…… 天启帝在内心感慨着时,侍卫首领刘棕却已经惊出了一身冷汗。他见这“虎爷”不过是个十来岁的孩子,便一时大意了,却再想不到,这乡下小子身手竟如此灵活,不过一个错眼,“他”竟跟条泥鳅似地从他身旁晃了过去,且还连着晃过他的两个手下,就这么直接杵到陛下的马前……这若是个刺客,只怕他们早已经是百死难赎其罪了。 大惊之际,刘棕和他的两个手下立时转身扑过来就要擒拿雷寅双。 感觉到脑后有风袭来,雷寅双脚下本能地一错,身体如柳条般一折,竟就这么生生从那三个大内高手的联手进攻中退了开来。这不禁又把刘棕惊出一身冷汗,手下立时不再收着力道,使出了杀招。 原本躲在人群后方的小兔自然是认得这位侍卫首领的,也知道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