蹭了蹭,道:“想来应该是他们待我不好,所以我才不记得他们的。不过没关系,我有你们。” 这句话,却是叫雷寅双又想起小兔的孤僻来,不禁歪头看着他一阵沉思。 小兔道:“那个宋欣悦,以后你还是别跟她走太近了。” “为什么?”雷寅双一愣。以姚爷的话说,她对人一向有种野兽般的直觉,好与不好的,她天生就能感觉得出来。而她对那个宋欣悦感觉挺好的,觉得这应该是个值得深交的朋友。 小兔微拧着眉道:“她心眼儿忒多了,你心眼儿实,我怕你吃亏。” “是吗?”雷寅双歪头想了想,道:“她那应该不叫心眼儿多吧,她对我俩都没有耍心眼儿啊。不过我看她确实挺会做人的,什么话该说,什么话该怎么说,小小年纪就一套一套的,一点都不像三姐,说话从来不考虑别人的感受。” 小兔道:“我倒宁愿跟三姐呆在一起。”——至少三姐不会像那个宋欣悦那样黏着雷寅双,把小老虎的注意力全都吸引了过去。 雷寅双扭头看看小兔,忽然道:“你不提我还真没注意到,现在想想,好像我还真没见三姐怎么挑过你的刺儿呢。我、小静姐姐、健哥、板牙,我们几个谁没叫她挑剔过?可我却想不起来她有挑你刺儿的时候。” 确实,小兔很少挨三姐的挑刺儿。 小兔没吱声。 小老虎却一下子就找到了原因,搂着小兔的肩道:“仔细想想,好像你跟三姐就没说过几句话。便是说话的时候,也是极简短的。” 小兔踢着地上的石子道:“跟她说话累。一句话得想上好几遍,没个漏洞才能说出口的。” 雷寅双看看他,“噗”地就笑开了。她正要取笑他时,那贺货郎担着担子从岔道上过来了,打趣着他俩道:“背后一看,还当是谁家小哥儿俩,原来是你们小两口。这是去哪里打鸟了?”他看着小兔手上提着的那串鸟儿笑道。 一开始镇上人取笑雷寅双从河里替自己捞了个童养女婿回来时,雷寅双并不怎么乐意。后来还是小兔支了招,说是她越在意,别人就越会拿这个跟她开玩笑。于是雷寅双就依着小兔的主意,反其道而行,再被人取笑时,她就主动凑上去说:“是呢,捡了这么个又聪明又能干又漂亮的小兔女婿回家,我也不亏呀。”她的大言不惭,叫镇上人听了全都一阵哈哈大笑。笑完了,还真不再那么频繁地拿“童养女婿”取笑小兔了。只是,虽然再听不到那带着贬意的“童养女婿”一词,她和小兔是“小两口”的事儿,却等于是坐实了。 而所谓“温水煮青蛙”,从“童养女婿”到“小两口”,叫的人多了,渐渐的连雷寅双自个儿都不在意起来,所以听着贺货郎这么叫她和小兔时,她甚至都没想到要抗议,只站在路边等着贺货郎过来,问着他道:“你上次卖给胖丫的那个西洋小镜子,多少钱?我也想买个。” “哟!”贺货郎惊奇地看她一眼,笑话着她道:“你竟也照镜子?!” “哪儿啊,”果然,雷寅双一阵摇头,道:“我看小静姐姐挺喜欢那东西的,想问问多少钱。等她生日的时候,我买个送她。”又道,“你替我保密哟,不然我可不跟你买了。” 贺货郎笑道:“这样啊,我还当是你自己用呢。”说着,便报了个价,又道:“那玩意儿是官船下西洋带回来的,死贵死贵的不说,还金贵着呢,磕不得碰不得。要不是胖丫娘指明了要,我连进货都不敢的。你若真想要,我也不挣你的钱,就当是给你顺路带了。” 雷寅双默默算了算自己的小金库,叹着气道:“还差一多半的钱呢。等我凑够了钱,再请你帮我带吧。”她看看贺货郎那满满的货担子,道:“今儿货怎么这么齐整?是为了七月半的法事会吗?还有好几天呢。” “什么好几天,”贺货郎笑道,“也就还有三天而已,所以我今儿才去进的货。”又道,“我跟姚爷说了,到时候在他旁边占个位,你们也来赏赏光,给我凑点人气。” 雷寅双笑着应了。然后三人一路闲聊着,上了津河桥。 才刚走上津河桥,雷寅双耳边就炸响了板牙奶奶的怒吼:“双双!这一下午又野哪儿去了?都不见你归家!” 雷寅双抬眼往桥下一看,原来板牙奶奶正坐在桥下的树荫里,一边剥着毛豆,一边跟她的那些老姐妹们说着闲话。 见他俩这一身土兼一身汗的,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