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入朝之后,一些事情和规矩在潜移默化的改变。 她相信比起激烈的朝堂对峙, 这样的改变更温和, 也更容易让人接受。 也是很快,东宫的人便将她请进了太子的书房之中。见过礼, 太子便让沈皎坐在了自己的下首, 温和地笑着道:“今日元嘉怎么有空到我这里来了?”之前他听到宫人回禀元嘉郡主前来拜访他的时候, 心中便很是疑惑,要知道他的这位表妹虽然和他颇为亲近,但是也保持着距离。 除了小时候,或者是有时候来拜访太子妃的时候, 大多数的时间是绝对不会踏入东宫的。这种距离,是他和元嘉之间共有的默契。元嘉身为他父皇的心腹, 一切所做所为都是依照他父皇的意思,而自是心腹,就不会傻到和皇子交往甚密, 引得帝王厌,最终被舍弃。 而他也绝不会和一个他父皇的心腹刻意交好, 若真是这么做了,岂不是在他父皇的头上悬着一柄利剑吗,他父皇绝对会立时将剑掰断,然后便会处理这位握着利剑的人,后果是什么,不用想也知道。 所以,在这种默契下,元嘉突然来拜访他,让他如何不疑惑。他了解元嘉,与其慢慢地试探,还不如直接问出更得元嘉的意。 “许久不见太子表哥,所以元嘉想要和您聊一聊。”确实如太子所想的一样,沈皎确实更喜欢开门见山的方式,所以也直接说出自己的来意。 “元嘉想聊什么,孤自是奉陪。”太子看了一眼沈皎,挑眉道。 “元嘉最近是初涉朝堂,对于朝中的一些人和事却是不太熟悉的,但是也能够感受道朝堂的风云诡谲,变幻莫测。特别是最近听到一些捕风捉影的传闻,不知太子表哥可知晓?”沈皎问道。 “朝中的谣言每天都有,元嘉不必被这些谣言所扰,都是些无稽之谈,不可信的。”太子说道这,虽然养气功夫好,但是沈皎还是能够观察到太子握着茶杯的手微微用力,显然是想到了什么,心情不是很好。 “既然太子说是谣言,心中就应该不会计较的。”沈皎知道太子虽然不相信,但是到底还是受了些影响,其实想象也是,不相信谣言的人多,但是丝毫不被这些谣言影响的又有多少? “所谓是谣言止于智者,而元嘉觉得太子表哥绝对当得起智者这二字。”沈皎道:“之前,皇舅舅考教元嘉功课时,皇舅舅便常拿太子表哥做榜样激励元嘉,可见在皇舅舅心中,太子表哥绝对是最让皇舅舅骄傲的皇子。” “这可就折煞孤了,元嘉聪慧,父皇常常感慨恨你不能为男儿身,不然绝对会是名垂千古的名臣!”太子摆摆手,谦逊道。 沈皎看着太子的神情比之前好上了不少,紧握着茶杯的手也都松开了,接着谦逊了几句,继续道:“之前元嘉和太子表哥说过,一枝独秀,终究是不太美,它同时也需要别的花儿陪衬,才更能显示出它的美,只是不知道,现在太子表哥还认同吗?” 对于这次的问题,太子犹豫了,沉吟后却是没有正面的回答,而是对着沈皎反问道:“若是这花反被其余的花遮住了锋芒,那么别人还能看得到它吗?” “或者说,就算是看到了这一朵,但是赏花的人却看尽了其余的花,对美的眼光有了变化,不觉得这多花美了,反而觉得它碍眼了,又该怎么办?” 沈皎知道,太子这是在以自己比作最美的花,将诸皇子比作其余的花,而将天和帝比作了赏花人,说的是,若是有一天天和帝觉得自己碍眼了,它不再是天和帝眼中最喜爱和最器重的儿子,天和帝不再喜欢他了,最终的他的结局难逃被折下,被废弃的下场,而他又该怎么办呢? “那就争做最美的那一枝花,结出最大的果实,有了果实,谁还会选择那只能欣赏的花,赏花人也是人,是人都要生活,对于人来说,实用的价值要比观赏的价值重要的多,让自己做一个更有实用的花,在本质上得到升华,便是赏花人的眼光再怎么便,他都会喜欢这枝花。”沈皎看着眼前的太子认真分析道。 她对太子说得这番话,也是天和帝对于太子的期待。天和帝希望自己的太子是一个明军,太子在朝廷中的声望已经不错,能力也甚佳,但是却是从没有出过京,玩弄心计的事情太子已然接近成熟,但是玩弄再多的心机,都不如干一件实事有用。并不说太子没有干过实事,而是天和帝希望,太子和燕王争斗的时候,能够更多的将心思放在做实事上,这样对太子的威望才更有益。 沈皎看着在自己的话落后,太子没有说话,眉头紧皱,明显陷入了沉思的状态,她知道,太子这是听进去了。 趁此机会,便接着道:“大齐之所以有现在的强盛,是很多人共同的努力。圣明天子主宰天下,但是独木不成林,天子也需要良臣辅佐,而百姓如水,‘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所以良臣的辅佐和百姓的民心都是天子治理天下的关键。皇舅舅圣明,而良臣难得,所以必会相得益彰,太子表哥可同意?”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