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景琰怎么可能被永安当枪使呢?他皱着眉,一副义正辞严的模样,沉声劝解道:“皇姐,我看楚靖王也是事出有因,言辞才稍稍激烈了一些,还请皇姐息怒。” 苏皓月不动声色地勾了勾唇角,魏景琰还真是会置身事外。 永安涨红了脸,正打算好好斥责一番这个不听话的弟弟时,只听见屋外传来太监的唱喏声道:“皇上驾到!” 父皇来了? 魏景琰和永安双双面色一变。 苏皓月心中也是大惑不解,陛下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再看看旁边面无表情的即墨寒,难道是他把请陛下来的? 正当苏皓月盘算着呢,一个身着龙袍器宇轩昂的中年男子步伐稳健地在众人的恭迎中走进了殿内。 苏皓月刚想从椅子上站起来,可她一下子忘记了自己脚踝的伤势,腿一软一个没站稳,差点摔倒。 身旁的即墨寒几乎是条件反射地伸出手,一把扶住了她,还用充满磁性的声音轻声说道:“当心。” 苏皓月抬头,正好撞进他满是暖意的双眸中。 她仅仅有片刻的失神,很快,她便反应了过来,赶紧跟其他人一样屈膝行礼,掩去了双颊浮现的一抹红晕。 大梁皇帝径直走到太师椅旁坐下,阴沉的目光扫过了殿内的每一个人,最后落在了垂首而立的苏皓月身上。 “朕在前朝忙得不可开交,你们这儿倒是热闹。”皇帝端起宫女呈上来的茶盏品了一口茶,语气中不辨喜怒:“说吧,怎么回事?” 永安有点懵,心中直打鼓,父皇向来是日理万机,极少亲自来她的寝宫,可今日却在这个节骨眼儿上突然造访,总让她觉得有些不安。 于是,她打算恶人先告状。 永安拿起帕子掩着嘴,哀戚地看了即墨寒一眼,向皇帝哭诉道:“父皇!即墨寒他身为臣子,不仅擅闯儿臣的寝宫,还带着毒蛇来兴师问罪。父皇,你可要替儿臣做主啊!” 皇帝扫了她一眼,又看了看捆绑在芷水身上的毒蛇,当即沉下了脸来:“即墨寒,你好大的胆子!” 苏皓月心中一惊,她担忧地看了看即墨寒,却见他的面色依旧是波澜不惊,丝毫没有因为皇帝的斥责而流露出半点惶恐。 “回禀陛下,臣早已经警告过公主,苏皓月是我的人,谁也不准动。既然公主执意要一意孤行,臣唯有用实际行动告诉公主,臣的话,绝不是说着玩的。” 即墨寒微微扬着下巴,那精雕玉琢的侧颜俊美地几乎令人失神。他薄薄的双唇一张一合,说出来的话却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惊恐地瞪大了双眼。 即墨寒竟然当着皇帝的面说出这样大不敬的话,他难道是不想活了?! 皇帝目光阴骘,蓦地,他冷笑一声,还未开口,却吓得不少人都双膝发软,只打哆嗦。 完了完了,看陛下这神情,似乎是已经在暴怒的边缘了。这楚靖王也真是的,实在是太过于骄纵,在陛下的面前竟也不知该收敛一点。这下好了吧,肯定要吃个大苦头。 苏皓月调整好自己的呼吸,一瘸一拐地上前一步,砰地跪在皇帝的面前,低着头,目光落在地上,声音柔和地缓缓说道:“臣女斗胆,请陛下息怒。楚靖王殿下在御前失仪,都是因为臣女今日在公主寝宫的花园里险些葬身蛇腹,王爷盛怒之下,才冒犯了永安公主和陛下。说到底,所有的过错都是因为臣女,臣女死罪,恳请陛下不要责怪楚靖王。” 皇帝冷峻而精明的目光徐徐投向了跪在地上请罪的苏皓月,这个少女,年纪不大,胆子却不小,说话慢条斯理,即便是面对自己,也丝毫不露怯色,倒是有些意思。 “你是谁?”皇帝的语气里没有一丝温度。 即墨寒扭过头去,哼,明知故问。 “臣女是苏家的女儿,行三,名皓月。”苏皓月依旧是低着头回答道。 “你的意思是,即墨寒是因为你才犯了糊涂,竟敢带着毒蛇来恐吓公主,是吗?”皇帝的两条剑眉紧紧拧在一起,多年君临天下的帝王生涯让他整个人都散发着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一般的小姑娘别说是跟他说话了,就连被他看一眼都要打半天的哆嗦。 永安在旁听得心中暗喜,看来父皇是要拿苏皓月开刀了,实在是太好了! 可苏皓月只是稍稍顿了顿,紧接着又说道:“陛下,王爷是陛下信赖的肱股之臣,陛下应该比臣女更了解王爷的秉性,王爷绝不是会为一个女子冲动行事的人。王爷心地善良,刚直不阿,见臣女无端端在皇宫之中遭逢祸劫,于心不忍,便带着试图攻击臣女的孽畜来请公主殿下为臣女查明此事,仅此而已。不料公主殿下三言两语,倒是透露了些玄机” 永安一听,心中一急,立刻粗暴地打断了苏皓月的话:“苏皓月,你胡说些什么?!你不过是苏侍郎的妹妹,竟敢在父皇面前胡言乱语,信不信本宫现在就下令把你拖下去乱杖打死!”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