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她朝紫鸢使了个眼色。 紫鸢会意,立马去门外带进来了一个身着粗布衣的中年男子。 那男子留着八字胡,中等身量,一进来就向殿中各位行礼问安,面上挂着讨好的笑容。 “钱掌柜,说吧。”苏皓月懒洋洋地发话了。 “是。”钱掌柜哈着腰说道:“小的姓钱,在城南开了一家小药铺。前日,一位姑娘来小的铺子买药材,小的问买什么,那姑娘说买奇杉。小的还吃了一惊,告诉她这药性可毒了,问她是不是记错了药材的名字。她却啐了小的一脸,让小的不要多问。小的没辙,只得把店中的奇杉都拿给了她。那姑娘出手倒大方,临走前还给了小的一锭金锭子呢。因为平日买奇杉的人很少,所以这事儿小的记得特别清楚。” “钱掌柜,你还能认得出那姑娘的容貌吗?”苏皓月问道。 “自然能。小的店小,一般来往的都是贫苦人家。那姑娘衣着华丽,面容姣好,小的印象深着呢。” “那你就瞧一瞧,此人是否就在店中吧。” 钱掌柜环顾四周,最终将目光落在了几乎要缩成一团的金桂的身上,指着她笑着道:“回小姐,正是这位姑娘了。” 钱掌柜话音刚落,众人面上精彩纷呈。 苏智猛地一屁股坐回凳子上,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李玲花的心彻底沉了下去,面如死灰。 老夫人则是过了良久,才说道:“行了,你们都下去吧。就留老三媳妇、金桂、智儿和皓月在就行了。” 众人躬身行礼,退了出去。 苏皓月的嘴角一直噙着浅浅的笑意,后背笔直地站在一旁。 老夫人再也忍不住怒火,她抓起床头挂着用来辟邪的玉佩,狠狠朝李玲花砸去:“你这个毒妇,敢谋害我!” 那玉佩正好砸在李玲花的额头上,发出砰地一声,将她砸的有些目眩。 李玲花也不敢呼痛,赶忙跪在地上请罪道:“母亲,我真的是冤枉的啊!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老夫人怒极反笑,她从鼻子里挤出来一声道:“哼,冤枉?!铁证如山,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敢说冤枉?!” 没错,她确实对李玲花掌家不满,也想将她换下来。可不说她还没动手,就是真撤了她主母之位,她也不该为了这么点事就对她心存怨怼,甚至意图谋害她! 老夫人怎么会不知道,李玲花布的这一盘局,先是将自己害死,再栽赃给苏皓月,一箭双雕,那苏家从今往后不就是她李玲花的天下了吗? 想到这里,老夫人愈发愤怒了,口中不住地骂道:“毒妇!毒妇!老三才走了多久?尸骨未寒,你竟敢谋害他老娘,你还有没有一点良心?!我这么大年纪,早已活够本了,死不足惜!可是将你这个心肠歹毒的妇人留在家中,任由你祸害我苏家的子孙后辈,我才真真是无颜去见苏家列祖列宗!天杀的哟,智儿怎么会有你这么个歹毒的亲娘!” 李玲花见老夫人已经是气到了极点,也不由地惊慌了起来。她把额头贴在地上,嘴里不住地喊冤道:“母亲,您消消火,我对此事真的是毫不知情啊!一定是有人在背后污蔑!母亲,您要相信我,我是清白的!” “呵呵,污蔑?”老夫人混沌的双眼中射出精光,仿佛是要穿透李玲花的身体,她苍老的脸颊上浮现出一抹气愤又无奈地冷笑:“如果真是有人污蔑,你又怎会提前知道鸭肉有毒?啊?你说!” 不等李玲花开口,老夫人又继续说道:“为妻不贤,祸遗三代。你犯下如此恶行,我苏家也断然不能再留你了。今夜,你就给我滚去静安寺,再不得回我苏家!” 李玲花见老夫人竟要驱逐她,眼睛一翻差点昏厥过去。 金桂赶紧上来搀扶:“夫人,当心啊!” 苏智心中五味杂陈,一面他也认为母亲实在糊涂,竟为了巩固自己在家中的势力不惜谋害祖母,还妄图嫁祸给苏皓月,结果东窗事发,落得一个被驱逐的下场,完全是自食恶果。 可这个人是生他养他的母亲,子不语母之过,哪怕她做错了天大的事,自己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她就这样被赶去庵堂,青灯古佛地过下半辈子啊。 于是,苏智也一下跪在了地上,颤抖着嗓音说道:“祖母,我知道母亲这次惹您伤心了。可是孙儿希望祖母能看在我的面子上,原谅母亲一次,给母亲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李玲花满含热泪地看着苏智,眼角的余光又瞥到了站在一旁事不关己的苏皓月,心头的怒火噌地燃了起来。 自己落到这步田地,都怪这个阴险狡诈的贱婢!她早就知道一切,却故意秘而不宣,就是为了顺水推舟地布这一个局,借此反咬自己一口。 哼,年纪轻轻,却是好歹毒的手段!看来自己真的小看了她。 不行,如果自己被驱逐,那智儿以后要怎么在家中立足,苏睿一定会逮住这个机会拼劲全力打压他。 想到这里,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