升入市里的高中后,同学们知道叶稳家的事情应该没有多少可能性才对。 当然,只要存在可能,那么发生了也是正常的。 也就是说,那些人不知道通过什么渠道得知了叶稳家发生的事,而他们本身对叶稳便充满恶意,于是…… 她想,她甚至能想象得出那些人是如何辱骂的。 疯子,杀人犯,最毒妇人心,黑寡妇,或者更加难听的什么…… 对待女性,恶心话从来都很多,多得就像是夏天旱厕里嗡嗡作响的苍蝇,能让所有正常人厌恶地皱起眉头。 其实有件事,容心一直都没和别人说过。 暑假末去看望叶稳的那次,从小区大门出来后,还要再走一段路才能到公交车站牌。 在路上她听见一个中年大叔和别人说起了小区里的谋杀案,指点江山的架势令人忍不住发笑。 “娶媳妇得擦亮眼了,可别家没打理好,反而把当家人给杀了。不就打了几下吗?竟然下了杀手,这种谋杀亲夫的疯婆子就该判她吃枪子,那才算对。” 直到现在,她仍然记得那个中年男人高谈阔论的模样,油光满面,脸上皮肤的每条褶皱里都溢满了对女性的轻蔑以及对自身性别的绝对骄傲与自恃矜贵。 丑陋得让人恶心。 看到他的时候,容心就明白这种人不会听别人持有的相反意见。 更不会尊重任何一位女性,遑论路过的一个女孩子说的话。 对这种人来说,如果是女性反驳他那就是不守妇道、自私自利;而如果是男性反驳,那则是脑子犯浑,显摆自己与众不同,故意讨女人喜欢。 总之,他说的一切都是对的,反对他的人都是错的。 固执得仿佛是茅坑里的石头成精。 而这种人数量太多了,就像天竺圣河里的排泄物一样。 名叫丹丹的女生平复了下心情,往前走了一步,距离容心更近了些,然后神秘兮兮地小声说:“听我朋友说,和叶稳打架的那四个男生里,有个人的家长是教育局的头头。学校肯定听他的话使劲打压叶稳,这是以权谋私。” 哟,也不是多稀奇的事,容心暗暗吐槽道,仗势欺人不是普遍现象吗? 当然啦,聪明的那些是不会主动的,传统是底下人自行领会意思。 而且,也不能把话说得那么难听,怎么能说“学校肯定听他的话”呢?那校领导多没面子,只是互惠互利,行个方便罢了。 和人分担了消息,并且痛痛快快骂了一通的女生明显轻松多了。 容心微笑着和她挥手告别,然后目送对方急匆匆小跑着离开,毕竟课间马上就结束了。 她转身正要回班里时,却发现于念在他们教室的门口看着她,神情有些复杂。 怎么了? 下一秒上课铃响了,她只能放弃询问,向他笑着点头打个招呼,然后返回教室。 之后,容心冷静平和地继续上课,学习,吃饭,睡觉,看起来没有任何不对,似乎完全没有受到影响。 但她自己知道,并不是这样。 不合时宜的汹涌情绪对解决问题毫无益处。 既然她没有处理办法,就没必要浪费精力虚掷时光,把目前应该做的事情完成才是最好的应对措施。 就这么过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