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晴焉会不知?只是她们也不过是嫁到这村的妇人,凡事还要听男人们的话。 她站在那里长叹了口气,指了大槐树道:“我也不想出这村子,可马氏的下场你们也看到了,我不想成她那个样子,叫人不明不白的弄死在这里。这村子里的人都是好的,谁也没有对谁存了必要杀死的坏心。但孩子太多田地太少,又粮税太重压的大家都喘不过气来。照今年的样子下去,总有要饿死人的那一天。等到了那一天,为了自家的肚子,好人也会想着要吃人的。我须得争回我的东西,再寻个强壮的男人回来,好守住我这些年辛苦争来的摊子。” 言罢也不听车氏与高氏的劝,径自回了自己家。 她还要收拾次日的包裹,并明早起来吃的早饭,见伏泰正还在院子里陪着铎儿玩不肯回去,过去小声言道:“阿正叔先回去休息吧,明早五更过来吃早饭。” 伏泰正点头:“好。夜里若有什么事情,你高喊一声我就过来。” 晚晴送走了伏泰正哄了铎儿睡下,复又拿钥匙开了各处的门锁仔仔细细瞧了一遍,瞧完了复又到了后院,见那永远都长不胖的小黑猪瘦条条在猪舍里卧着,长叹了口气盯着它道:“我要把你怎么办?” 她才愁叹着,就见车氏在院墙外叫道:“你给我开院门,我进来与你说句话。” 晚晴开门放了车氏进来,两人在猪舍外站了。车氏指了小黑猪问晚晴:“它要怎么办?” 晚晴道:“我欲待明早赶到你家去,再把鸡送给二嫂。” 虽说为着点利益吵红了眼,毕竟都是一家人,自己带不走的东西自然还是要送给他们。 晚晴见车氏不言,低声说:“我知道你想要孩子,不想要这东西。” 车氏长叹了声几欲落泪:“不过一个孩子,若我不要脸横下心,也能得。犯不着你们像看贼一样看着我。” 晚晴知她说的意思,拉了车氏手劝道:“若真过不下去,你就合离了回车家集,难道还找不着一个能生孩子的男人?” 车氏甩了晚晴的手:“不要说这些没用的。既你要走,路上防备着些伏泰正,他是个远房的年青男子,自到这村子里,除了你再一旁人无二话的。我总瞧他盯着你的眼神都有些不对,他如今孤身送你上京,若只是路上贪图些小便宜也就罢了,若果真惹闹了拆骨卸肉把你和铎儿拉远卖掉,你可就真是落入地狱了。 世上再没有第二个千里送嫂的关云长,你可知?” 晚晴咬唇,想起伏泰正两回磨缠已是后心发冷:“我知道。” 这伏村如今成了虎窝,可她若要能守住自己的东西,就必须得把自己卖给一头狼。 车氏牵了小黑猪回家,晚晴顺带将几只鸡也赶到了高山家,这才回家洗过睡了。 次日一早五更,伏泰正果然收理好了院子,提了把佩剑而来。晚晴烧了碗汤给他和铎儿喂过,将自己几个包袱皆架到了马上驼着,锁好了大门,天还透黑着,他两个带着一个孩子,就启程要上京城去了。 晚晴走到了村口,回头再看一眼自己住了十年的院子,心中难忍离情,流了两串热泪:“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我终于还是要走了。” 伏泰正四处为家,怎会理解晚晴的离愁,一把将她抱到了马上侧坐好,再将个孩子架在了脖子上,牵了马道:“如果想快些回来,咱们就快些走,早早到京城。” 晚晴点头道:“好。” 他们一路走到了车家集,伏泰正自去寻人买车买马。他将自己带来的马栓在一颗枣树上,叫晚晴与铎儿两个守着。此时也不过清晨,商人才出街的时候。晚晴见这地方恰对着去车贤家的巷子,生怕叫他出来碰上,躲在个枣树后抱了铎儿低头站着。 铎儿自然四处望顾,忽而指了前面道:“娘,远处那个伯伯去过咱家。” 晚晴抬头一看,忙捂了铎儿嘴巴道:“闭嘴悄悄呆着,千万不要再出声。” 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