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小鬼货,恰恰就看见他俩捉着那小黑猪正在她最好的一片栗谷田撒欢的作马骑着。 不过几个月的小猪,骨头都是软的。花儿虽也才五六岁,跟了娄氏身形却是个大胖子,将个小猪上脚压平在地上压的跟个肉饼一样。晚晴跳起来一声高叫:“我不打死你两个小鬼。” 言毕横持棍子冲了过去。花儿一见棍子飞到自己头上便跳起来,高高抱起猪往外一扔,恰那片是个缓坡,下面是寻常村子里扔死物脏物的大坑。 晚晴怕小黑猪掉下去要叫各类骨头戳伤,跳脚也跟了进去,往下冲着捞住了猪脚,自己的脚却咯吱一声崴了。她初时并不觉痛,抱黑猪上来还要去追花儿与宥儿,高氏拦了道:“行了行了,你追他们干什么?你二嫂那个护短劲儿,去了也是淘一场气。” 晚晴这才觉得脚心钻疼,跳脚支了棍子道:“嫂子你替我抱着,我脚怕是崴了。” 言毕蹲身下去撩了裤子一瞧,果然脚踝上鸡蛋大的一疙瘩鼓着。高氏抽了口冷气说:“伤筋动骨一百天,你这可麻烦。” 晚晴拄了棍子扭着脚:“没那么严重,我还能走,咱们快回去吧,我的铎儿一个人在家,我怕他要受宥儿他们欺负。” 两人过河回晚晴家,高氏替晚晴放好了食盆关好了猪,待猪吃完了又撤了盆子洗涮干净,才进屋问道:“要不要我替你做饭?” 晚晴此时才疼的整条腿都发着麻,歪在炕上摇头:“我们吃过饭了,我这会子是起不来了,嫂子带铎儿出去,教他帮我把门闩上就行。” 高氏自带了铎儿出去闩门。晚晴一人在炕上躺着,忆起自婆婆伏水氏丧后到现在的日子,这才发觉一个女人带孩子过日子的艰难。她自十岁时到伏村,初来时做童养媳,公公伏泰印是个十分勤快又本分的农村老人,干得一手好农活,又会编会织,给三个儿子一人置了一份薄业。 婆婆伏水氏没什么脾气,自来就拿她当女儿疼爱。又伏水氏也是个勤快人,便是前两年一直在病中,但凡能爬得起来,脚底下就没有停过。她叫这样两个人护着,将前十年随着亲娘流浪讨饭的苦都忘光了。 便是四年前青山要上京赶考前,伏泰印与伏水氏两个作主给她和青山圆房,青山有些不愿意时,她仍是笑嘻嘻的。她自幼没心没肺,没心没肺才能在流浪讨饭的苦日子里撑下来,活下来。但不知为何如今她竟有了种撑不住的感觉,感觉到疲累,孤独和惶恐。 铎儿悄悄进了屋子,见娘躺在床上抹眼泪,上来拿只小脏手擦了问道:“娘为啥哭?” 晚晴道:“娘想你爹了。” 铎儿摇头:“我不想,所以我不哭。” 他又爬到炕尾,揉了晚晴高肿的脚背问道:“娘的脚疼吗?” 晚晴道:“不疼,你快上来与我一起躺着。” 铎儿虽小,也知娘哭是件大事。他趴在晚晴身边许久,见晚晴眼角还是不停往外涌着眼泪,悄悄起身开了后院门,抱了只小凳子到东墙上,往伏泰印院里喊道:“花生叔叔!花生叔叔!” 花生正在细磨紫貂皮,起身走过来问道:“铎儿怎么啦?” 铎儿指着猪舍说道:“我娘去寻猪,把脚崴了,她又想我爹,现在疼的直哭。你有办法叫她不疼吗?” 伏泰正在屋子里听了,随走着披件衫子出来问道:“崴的可严重?” 铎儿捏了拳头道:“有这样大一个包。” 花生去看伏泰正:“如今这样小,只怕明天就要肿起来。” 伏泰正问铎儿:“你家门可下了闩?” 铎儿道:“下了。” 伏泰正指着前院:“快去给我开开。” 转身又吩咐花生:“去取瓶红花油,再拿坛酒来。” 言罢出自家院子到晚晴家院门口,等得许久铎儿才开了门放他进去。 他与铎儿一起进了西屋,见晚晴仰躺在枕头上手捂着脸,轻轻叫了声:“晚晴。” 晚晴听得是伏泰正的声音,慌的坐起来磕磕巴巴问道:“阿正叔怎么来了?” 伏泰正道:“我听说你崴了脚,可严重?” 晚晴拉了腿过来动了动:“并不严重,也不疼,只是肿的厉害。” 伏泰正在炕沿上坐了,指着晚晴道:“伸过来我瞧瞧。” 晚晴依言伸了出去,伏泰正见花生端红花油与酒精进来,吩咐道:“打盆水来。” 晚晴穿着草鞋跑了半日,也没有洗脚就上了炕,以为伏泰正嫌她脚脏,急忙跳下地叫道:“我自己打水去洗,药也请阿正叔放在这里,媳妇洗完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