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娅,又不想傅沅太过风光,因为这个孙女儿她是难以掌控的。 “既是太后传召,你就去吧,别耽搁了时辰叫太后等着。” “是。”傅沅应了一声,又朝着张氏和傅娅福了福身子,转身退出了殿外。 她之前虽也进过宫,却从未随处走动过,这会儿跟在宫女的身后一路朝慈安宫走去,不免四处看了看。 几日前下了一场雪,宫殿屋檐上积着尚未消融的雪,宫道上却一点儿积雪都没,时不时有宫女和太监从身边走过,宫道很长,叫人看不到尽头。 似乎进了这宫中,便一辈子都被锁在这一眼四方天的地方了,连空气中都透着几分压抑来。 太后所住的宫殿是慈安宫,慈安宫门前有一东西向狭长的广场,两端分别是永安左门、永安右门,南侧为长宁门。慈安门位于广场北侧,内有高台甬道与正殿慈安宫相通。院内东西两侧为廊庑,折向南与慈安门相接,北向直抵后寝殿的大佛堂。 傅沅抬脚进了慈安门,走了约莫一盏茶的工夫,才进了慈安宫的院子。 因着是冬日,慈安宫显得愈发的威严肃穆,傅沅跟着宫女进了院子,那宫女进去通传了一声,很快就从殿内出来。 “姑娘请。” 傅沅对着她微微颔首,才抬脚走进了殿内。 殿内地龙烧得暖暖的,刚一进去便驱走了身上的寒意。 傅沅一眼就看到了站在太后下首,身形欣长,穿着一身蓝色云翔符蝠纹锦袍,腰间系着犀角带,正中缀着一枚白玉佩的宋淮砚。 自打上回他中毒受伤,深夜去了她的映月阁,二人还是头一回见。 只是彼此虽不见面,他却时常寻些好玩意儿或是好吃的点心蜜饯叫人送到府中来。 所以,两人见面的时候,并没有那种生疏尴尬的感觉。 傅沅觉着,万嬷嬷有句话说的对,她对宋淮砚没那么喜欢,却也没那么讨厌。 彼此之间知道往后是要做夫妻的,再加上他除了喜欢逗弄她外,实际上待她是极好的,甚至是有几分宠爱和纵容。 这样的他,叫她心中的那些排斥渐渐消散了,甚至,不知不觉生出几分亲近来。 虽然,她从心底并不愿意承认这一点。 傅沅缓步上前,福了福身子,恭敬地道:“臣女给太后娘娘请安。” 太后看了她一眼,微微愣了一下,脸上才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今个儿砚哥儿进宫给哀家请安,正好听说你也进宫探望东宫侧妃,哀家想见见你,就叫你过来了。” 太后看着傅沅的目光带着几分恍惚,好像在透过她在看别的什么人。 傅沅明显感觉到她的目光有些不对,却只能装作什么都没发觉,规规矩矩蹲在那里。 好半天,太后才回过神来,抬了抬手吩咐道:“起来吧。” “谢太后。”傅沅道了声谢,这才站起身来。 太后将她打量了片刻,才收回了视线,对着一旁的宋淮砚道:“哀家听说,前段时日皇上派你去查盐商之事,回来时你受了伤,可有这么回事?” 宋淮砚听着,点了点头,回道:“是微臣疏忽,劳太后挂心了。” 太后深深看了他一眼,没有继续问,却是转头和傅沅说了几句话,便出声道:“罢了,哀家也有些乏了,你是头一回来哀家宫里,叫砚哥儿带你四处转转吧。” 傅沅不知道太后的情绪为何突然低落起来,听着这话只应了声是,福了福身子,跟在宋淮砚的身后走出了殿内。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慈安宫的正院,好半天都没说话,最后还是傅沅忍不住出声道:“你身子可好些了吗?” 宋淮砚听到她的说话声,停住了脚步转过身来,看了她半晌,眼底才露出几分笑意来:“都好了,你不必担心。” 他虽是带着笑,可傅沅明显感觉到他隐忍着怒火,却是不好开口去问。 傅沅没有想到的是,又走了几步,宋淮砚突然出声,像是自言自语道:“你说,若一个人是你的亲人,你和她偏偏没有情分,你会如何?”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