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和翠羽还好些,两个人大不了出门小小交手一场便什么事都没有了,偏偏碧兰是个大字不识又不懂拳脚的,两人吵起驾来都是鸡同鸭讲,三两次下来樊承洲就不想再和碧兰共处一室了。 席向晚看这两人吵架就跟看着小孩子闹别扭似的,笑个不停,“樊二公子多大的人了,有妻子有儿女,怎么和我这还没出阁的丫头也吵得起来?” 樊承洲揉揉额角,“你这丫头平日里看着笨嘴笨舌的,怎么踩我痛脚一个比一个准,真不是跟我有仇来的?” 席向晚笑而不语,她将一碗清凉汤推到樊承洲面前,道,“喝了解暑消消气。” 樊承洲端起来牛饮而尽,长出一口气,“真不错,宁府的厨子到时候能当做报酬给我带走么?” “这是我做的。”席向晚失笑。 她和樊承洲一个屋檐下住了这么多年,能不知道他的口味喜好? 樊承洲遗憾地咋舌,将碗放下后又和席向晚抱怨了一阵碧兰的咄咄逼人,才三两步又出院子去巡逻宁府了。 等他离开,碧兰才噘着嘴端着水进屋子里,道,“这樊二公子也真是的,他一个大男人,怎么好随随便便进夫人的院子里,要是不小心传了出去,叫别人怎么想?” 席向晚笑了笑,她无所谓道,“传不出去。宁府如今里里外外一块铁板,水都泼不进来,还想有一句话传出去?” 碧兰看起来仍然有些郁郁寡欢,“夫人如今闭门不出,一个人孤零零的,也不知道宁大人什么时候才回来。” “快了。”席向晚摩挲着随身携带的玉印,喃喃道,“很快了。” 按照宣武帝和宁端的估计,宁端带人轻装简行从汴京到海滨大约用时十二天,路上只做必须的补给,赶到海滨同海滨总督汇合后,一部分人便直接散开去各军部支援,令一部分乔装打扮潜入岭南境内在后方给樊家点火。 樊家虽然钱多粮多,但屯粮之地不过两处,一处谷仓就在岭南,另一处则是在去苕溪的半路上。 按照路线一看,樊旭海的打算大约是北上路中只进行一次补给,而后便急行军直指汴京,因而大的粮仓只准备了这两处,落在各地樊家商会则是大多暂时进入关闭的状态,此时就算能提供帮助,也是微乎其微的。 岭南那处粮仓还是其次——等宁端赶到时,那里的粮草已经最大限度地被樊家军带走,烧了也无济于事。 重要的是在苕溪半路上的粮仓,只要烧毁了这一处,樊家的大军没了补给,要么耽搁在原地从别处调粮,要么就只能打道回府,否则就是在原地饥肠辘辘被歼灭的命。 为了抢一个先机,宁端带人几乎是日夜不停地疾驰到了苕溪,带人确定了位置,当晚便发起突袭,将大半个粮仓都给烧毁了。 看着在夜色中烧起熊熊大火的巨型粮仓,又能琴儿听见其中士兵们惊呼着救火的声音,宁端却始终觉得这一切发生得太容易了。 樊子期不是傻子,他应当知道这处粮仓的重要性,却没有派重兵把守,夜袭成功得太容易,叫宁端心中有些警觉。 但粮仓确实是都在火势笼罩中了,经过检查,里头存放的也确实都是行军必不可缺的粮草。 宁端最后望了一眼身后的火光冲天,策马调转头,低喝道,“走。” 不论樊子期是不是在这儿给他埋了个诱饵陷阱,去海滨的路程不能再拖了。 海滨总督虽然面上不显、八方不动,但私底下已经给宣武帝连写了三道求援书,说军中有人暗中煽风点火掀起造反的言论,军队人心惶惶,他要压制岭南已是一日难过一日,眼看着自己的军马都快要内乱暴动,还要对岭南张牙舞爪,实在是分身乏术,才不得不三番两次地请求支援。 宁端原本过了苕溪和大理,在海滨与岭南的交界处便可分兵,结果就在抵达都察院沿途的补给点时,才分了一半的人手离开,就被暗中埋伏好的樊家死士一拥而上打了个措手不及,失了联络。 连着两天没收到宁端的家书时,席向晚仍旧沉得住气,但一连四天没听见宁端的消息时,她便不想再这么坐下去了。 “夫人,这没消息也不一定是坏消息。”翠羽苦苦拦着席向晚,“再等上两天,或许大人的信就来了呢?算一算时间,大人这会儿已经在岭南附近,更是要小心为上,一时信寄不出来也是很正常的。” “人丢没丢,都察院会不清楚?”席向晚轻轻冷笑,她手中握着一块金光闪闪的令牌,正是从宁端手中拿来、出入皇宫无阻的通行令,“你一而再再而三对我隐瞒,不过是怀着侥幸之心希望我不会发现罢了——让开。” “夫人,哎呀,夫人!”翠羽不敢用力,让席向晚寻了空从身旁挤了过去,急得跺脚,“夫人,您这时候去宫中,想要让陛下做些什么?大人丢了行踪,陛下同您一m.MmCZX.cOM